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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再饮一杯,道:“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颂完之后大笑,扔掉杯子,冲着一旁只顾喝酒看热闹的郑石如和解文龙笑道:“再这样下去,就算不绞尽脑汁,也会大醉而倒地不起。罢了,解夫人有才,差点就让本公子丢丑!哈哈,我看不如也乖乖坐下喝酒,省得再让解夫人戏弄。”

“妾身如何敢对公子不尊。”宋玉华连忙向徐子陵施礼致歉。可是郑淑明却微微一笑道:“玉华妹妹何必跟这个家伙客气,哎,板桥,有竹诗而无竹画,未免不足,你就这样吊人胃口?那个醉菊之伴,君子之友的修竹呢?若不画完,姐姐如何向玉华妹妹交待?”

“如若画完呢?”徐子陵又提出条件问。

大家发现了,这个徐子陵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条件的,只是轻重不论,但条件是必须的。

“如果画得好,不是应付了事。”郑淑明美眸一转,忽然微笑道:“那么今晚就放你这个小猴子去散花楼玩一会儿!”

第491章 笔惊鬼神

如果说刚才画的《醉菊图》肆意狂恣,下笔不拘一格,动作诡异如颠,疾快如电,巧妙天成,让人瞠目结舌之余又惊心动魄。那么说,现在画的《墨竹图》则沉滞如累,动作如负石千斤,起笔如拓山开荒,劫重难起,墨意让人莫明其妙又触目惊心。

如此动作,如此下笔,较不通文墨水画之人,更加低庸,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这一道道失败又浓重的墨迹,竟然是刚才那个有着奇奥玄妙手法的板桥公子所画。这比起一个三岁小孩子的信手涂鸦,尚有不如,众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一道道杂乱无章的墨迹有可能成为一幅惊世之作。

那么,现在正在挥笔而画的人,正是有着奇迹之手的板桥公子。

看着这一道道枯瘦的墨迹,毫无墨竹的飘逸和灵动,上面墨迹深重,疏离斑驳,杂乱无章,也不可能在上面添加出任何起死回生的神笔。看到这里,就连最有信心的郑淑明,也禁不住手心发汗,觉得徐子陵把大家的心吊得太高了,一不小心,就要把人弄崩溃掉。

郑淑明对徐子陵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虽然她并不明晓徐子陵会有如何起死回生的神来之笔。

但是她相信,徐子陵必将在大家最为失望的时候,将彻底地扭转大家的意念和看法,让大家为不再信任他的手法失惊而惭愧。

因为,这就是徐子陵做事的风格。

郑石如,解文龙,方益民,宋玉华等人强按住心底的疑惑,他们不愿意在对徐子陵的画技表示有疑问之后,而让这个脾气古怪的板桥公子戏弄一番。这些,必是他戏弄众人的作法。虽然众人不相信也不能想像徐子陵在此时仍能何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但是他们也不敢怀疑。

雪白的宣纸上,只有十数节枯瘦干削的墨痕,没有任何竹子的形像,没有飘逸随风的枝叶,没有任何奇奥的手法,只是极其缓缓地在纸上画着大小不一又杂乱无章的墨迹。两个俏婢看不下去了,她们一开始还耐着性子看,因为板桥公子的大才和怪名,又有前挫,不敢轻言,但是后来看来看去,怎么也不像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