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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黯魔真容。”庞玉指着第一幅人像,道:“我在巴蜀军中遍布耳目,精锐近百之数,其中不乏一流高手,但上庸城一战,仅三人侥幸逃出生天。据三人描述,此黯魔杀人如屠鸡犬,冷血无情,极其熟练,数营人马让他们乘夜摸进暗袭,悄无声息,无一生还。他们曾与黯魔交手,现身出战者统统被迅速围捕格杀,空身一身功力,却无力抗御奇诡合击。”

“可知确切人数?”杜如晦急问。

“此队乃徐子陵信赖之精锐,秘而不宣,人数并不太多。”长孙无忌闭上眼睛,缓缓道:“人数应在数百之内,又因常战死伤减损,无忌猜测其数应不足五百,应在三百左右。”

“三百恐怖黯魔,人人俱有一流高手之能,且杀人如草菅,我等大敌。”庞玉沉声道:“此黯魔绝不现于世间,只于暗地出动,现则杀光屠尽,故世人只知徐子陵仁义美名,不知他暗藏部队凶暴无性。与黯魔相近还有一部,人数与黯魔相当,战力杀戮亦相近,远攻擅长投矛,近战擅长巨刃斩马,前几日现于偃师城下,暗袭相秦武通部,当场重创秦将军,梁实将军更是被围战死。”

“此队可得有名?是否黯魔所属?”杜如晦看着脸画战纹袒胸露臂肌肉贲张的背矛持刀人像,问道。

“应是黯魔其中一部。黯魔估计一分为三,黑衣黯魔人数最少,战力最强;此队投矛黯魔次之;另还有一部,人近两千之数,应是黯魔三部,实力再次之。”长孙无忌一指着图绘第三幅人像,上面人像有奇特轻甲覆体,背负数种兵刃,臂有短驽,左臂挂有绿巾,右臂挂有红带。长孙无忌问道:“此像诸位是否熟悉?江淮军杜伏威军中,曾有执法团数千人,当中臂挂绿巾红带,这部精锐人马相对众多,于徐子陵初期不可能拥有,应是杜伏威江淮军执法团中选取而成。”

“江淮军中,即执法团部,亦曾有我们耳目内探,但从不曾听说有此部属。”庞玉又补充道:“显然,这部人马是昔日江淮之兵,久藏不宣。”

“除黯魔三部,华夏之内,还有何种精锐?徐子陵各部精锐,与我等玄甲虎贲相比,又是如何?”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开口探问道:“两军战至现在,谁胜谁负,俱在精锐,望长孙公子与庞玉公子两位准确以判,一旦事不成为,我等当死谏皇上,回兵长安,以守根基。”

“除却黯魔三部,华夏军尚有探知的复仇骑,此队为昔日瓦岗寨大龙头翟让秘密之军,后随翟娇,曾多次攻杀强敌,华夏历战全部都可见其身影。但只在汝阳一战,才为我等惊觉其锋。”庞玉指着第一个骑兵人像缓缓道:“在复仇骑之上,我与无忌猜测,尚有一支骑军存在,是昔日飞马牧场之精锐,但苦不得其名。现估计此骑队正由瓦岗降将秦叔宝、程知节、单雄信等人带领远征海外,不知其踪。此军曾在彭梁大战宇文时出现,我曾捕问昔日魏兵,始知此骑队战衣如血,势如惊电。”

“复仇骑之上,还有血衣战骑?是否他们捕杀李靖将军?”杜如晦马上推测道:“当日徐公子引李靖将军率众追击,结果三千虎贲一去不复返,看来此血衣战骑更是我等心腹之患。”

“此血骑应由飞马牧场柳宗道所率,飞马牧场诸执事俱在,唯独缺少这位武功最好的二执事。”长孙无忌推断更近,微咳一声,又道:“复仇之下,是沈落雁的重骑,她整合瓦岗军降卒,以突厥处俘获之战马,调制出一支冲锋陷阵的重甲骑兵,前几日虎牢城下,冯立本、李君羡和宇文宝三位将军,即为沈落雁所败。”

“重骑之下,尚有一支快速的轻骑,不作正面冲锋,却于溃敌时追击,擅长弓矢轻矛。”庞玉又指着第四幅骑兵人像,道:“此轻骑弓驽各一,箭囊各二,持轻矛,配马刀,奔速极佳,快如疾风,在追击时威力更甚奔速不佳之重骑。复仇、重骑、轻骑三部为明,黯魔三部为暗,尚有斥候乌鸦队、商秀珣所属的飞马亲卫队、宋家亲卫队,以及宋家于岭南收服训练的数千蛮族,现华夏军中仅所探知的精锐之力,并不在我们之下。”

“难怪徐公子于危怠之际,尚派水军攻下巴蜀。”杜如晦和房玄龄对视一眼,皆冷汗齐冒。

“杜公房相,李唐创下基业不易,今日之战吉凶不测,如果此时退守长安,则不失为百年稳妥之举。”长孙无忌向杜如晦和房玄龄深深作揖,哀声道:“请两位大人出议,劝说皇上退兵守御,否则泥足深陷,我军劳师前来,恐落入徐子陵不死不休的困局之内。”

“房某与杜公当死谏,宁肝脑涂地,亦不会让李唐基业崩摧。”房玄龄与杜如晦泪流满面,回拜长孙无忌一礼。诸人无不明白,此时李世民再非以前,不知劝说如何,于心有死寂之下,更是无不纵横泪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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