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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冷剑生?”郦逊之用上纯正内力,将声音凝成一线,喝破对方来历。

那人一怔,双耳振聋发聩,微微错愕。

“黄山一派的功法果然厉害,可惜为人走狗。”郦逊之意在激怒对方,寻找破绽。

“小子找死!”那人再不掩藏,剑光一闪,从袖中夺路而出,正是冷剑生的成名绝技一元剑法。

一元剑法剑式繁复华丽,却以一为本,不断由持剑之手为原点往外扩散,连绵不绝。郦逊之无法用玉尺迎敌,电目如炬,看明他手中长剑所向,寂灭指陡然一变,忽忽掌风越过剑圈光影,啪地往他剑身上一按。

郦逊之的无畏掌力道甚沉,只此一按,重有千钧,冷剑生饶是内力惊人,也不禁长剑一顿,被这一掌拍得手心发麻。他未想到郦逊之如此难缠,冷哼一声,索性回拖长剑,继而剑尖一挑,分刺郦逊之三处要穴。

冷剑生年轻时以剑式诡异闻名,此时却一改当年繁琐,招式至简,毫无花巧,然则虽是能看穿后着的一剑,郦逊之偏躲闪不及,眼睁睁看他兵临城下,拼尽力气腾挪才险险避开这一击。

郦逊之苦于不能用师门身法,只凭借东借西凑的武功勉强应付,心中暗叫不妙。他情知越是这种关头,越须平心静气,何况佛门功法最忌心浮气躁。缓缓舒出一口气,他凝神递上一掌,掌风炙如炎日,雄浑刚烈,再度插入冷剑生的剑圈之中。

“算你够胆!”冷剑生不觉赞了一句,旋即一剑划去,无视他掌力滔天,“呲——”地一声,剑气裂帛,撕破他胸前的夜行衣,露出内里的锦缎。

郦逊之骇然退步,暗忖道:“明明看透他的剑法,怎会仍被他打中?”好在他及时退步,连皮肉也未受伤。回想冷剑生出招,快得不容反应,想是以快打慢,自己的招式亦在对方料中。他洒然一笑,无畏掌施金刚无畏之心,心境不沾点尘,飘飘然出掌打去。

冷剑生见他不曾惊破胆,轻轻一哼,剑光低低掠过,似个灯笼将郦逊之圈在里面。郦逊之掌风所向,无不限死在灯笼罩内,光芒射不到远处。郦逊之出招动辄受制,无畏掌成了处处可畏,青莲步亦走得艰难,逍遥身姿成了摇晃醉汉。他终按捺不住,“破魔剑气”化用在掌法内倾力而出,一道真劲恍若有形,激射冷剑生面门。

他想通不再攻击冷剑生的剑,不再只想着要破解敌招,倘若能逼对方回剑自保,他就有机会致胜。于是左手寂灭指,右手无畏掌,指掌间剑气流动,随心所欲使出数招,自出机杼,不落樊篱。

“呲、呲”数声,冷剑生的剑依旧在郦逊之身上留下剑痕,肩头、手肘、前襟、腰间、膝上,剑痕渐渐爬满全身。郦逊之并不慌张,数十招下来,对冷剑生的剑招越来越了如指掌,他虽频频被刺中,破口却不断缩小,对方能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轻。

最后一记,冷剑生的剑尖划过,夜行衣竟未被撕破。郦逊之哈哈一笑,突然加速,一指一掌犹如乘风,击在冷剑生胸口。冷剑生重重哼了一声,显是意外,胸前顿时一软,郦逊之犹若按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

楼外喧嚣声越来越响,有护卫进入外间房中,冷剑生身形一滞,蓦地向后疾退。郦逊之稍一犹豫,见他拍开一面墙,那墙像块翻板,把他收了进去。郦逊之不知那暗道里会有何机关,不敢贸然追去。他摸了摸怀内的账簿,安然无恙,大事即成,当立即撤退。

守卫在丹翠楼内大呼小叫搜索刺客,郦逊之掠出小屋回到第二间屋子,借了无数古玩掩藏身形。守卫并未进来搜查,只在外间小心翻看,也未曾多做走动。郦逊之等了良久,始终不见人进来,醒悟这间房门隐藏在机关阵法中,的确不容易为人发现。他放下心来,耐心等守卫过去,再做打算。

“有刺客!”耳边暴起一声呼喝,郦逊之吓了一跳,见先前昏死在地的一个守卫,不知何时转醒,指了他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