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德温香暖玉抱满怀,可惜现在却没有享受艳福的心情,他右手还倒提着秦无殇一条腿,秦无殇大头冲下,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他虽不畏死,可是眼看着自己的脑袋要和那坚硬的地面来次亲密接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一边疯狂地挣扎着、一边狂叫不止。

他的叫声极大,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回荡连连,吴天德听了忽地心中灵光一闪,眼看将近地面,也顾不得再去细想,猛地一声大喝,右手一抡秦无殇身子,带得自己和任盈盈似陀螺般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任盈盈心知此番绝无幸理,她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抱紧了吴天德身子,这时脸颊贴在他胸前,心中只是想着以他的绝世轻功,原本有机会独自逃出,此时一同葬身山腹,却是因为三番五次要救自己出去,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这时也顾不得矜持,更无暇去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么抱紧了他,原本惊惧莫名的心情忽地放松下来,似乎即将摔得粉身碎骨的结局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正闭目等死,忽地吴天德一声大喝,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任盈盈骇然睁开眼睛,只觉天旋地转。吴天德一手揽紧了她腰肢,一手抓紧了秦无殇的小腿,又在空中抡了几抡,三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急剧旋转的车轮儿。

这番横向打转儿,下落的势头稍稍一缓,眼看将近地面,吴天德提起秦无殇身子向地面全力一甩,双足紧跟着在他身上一踢,卸去了大部分落势,抱着任盈盈飞旋着斜斜向地面飘去。

三人自然落势已足以跌得粉身碎骨,何况被吴天德这么一摔一踢,秦无殇以快了一倍的速度落到地上,他方才已被抡得晕头转向,这时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听“噗”地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整个人已摔成了一摊肉泥。

这洞底矗立着许多晶莹的冰柱儿,下边粗如磨盘,上边却尖尖如针。吴天德狂轮着秦无殇玩转风车儿时,已注意避开那些冰柱,这时看看将要落地,猛然一声沉喝,从两道下粗上窄的冰柱间打横儿将任盈盈推了出去,自己也向相反方向落去。

二人虽已卸去极大力道,仍是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好在地面一层冰雪,平滑如镜,这样斜斜坠地虽摔得生痛,但身子一下又滑出老远,总算将那力道都卸了去。

吴天德贴着地面滑出好远,才缓缓止住了身子。死里逃生、再世为人,吴天德不由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呼呼地喘着大气,心脏也急剧地跳着,一时还不敢相信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竟然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只听洞顶隐隐传来轰地一声响,吴天德急忙抬头一看,只觉光线一暗,仰望起来那小小的铁亭洞口又复合拢。

吴天德大吃一惊,急忙跳了起来,双掌在地上一按,才感觉有些不听使唤。方才惊慌过度,竟未觉察这里地面实在不是一般的寒冷,只在地上趴了这么一会儿,双掌已要冻僵了。

他本以为铁亭机关一合,洞中必然漆黑一片,不料那铁亭地面合拢,洞中虽然光线全无,但地面和周围冰柱都立即发出一种蓝幽幽的光,那光线本极幽弱,但洞中到处都覆盖着这样发出蓝光的冰晶,不但不显得黑暗,反而如同进入了奇幻梦境一般。

吴天德定了定神,连忙喊道:“任姑娘,任姑娘,你怎么样了?”

他一声喊出,洞中回声缭绕,片刻之后,忽听任盈盈一声惊叫,急促地道:“吴兄,吴兄,你……你在哪里?你快来!”

吴天德吓了一跳,连忙循声奔去。要知任大小姐人前人后最注意风度仪态,若非遇上了极大的事情断不会这么失态,方才落下时不曾见到段云健尸体,方才在洞上时见他轻身功夫颇为不弱,难道他也没死?躲在暗处偷袭盈盈不成?

吴天德在冰柱间绕了几匝,幽蓝光芒中,忽地感觉眼角黑影一闪,吴天德想也不想,拧身一避,反手便是一掌拍出,这一记铁掌拍出,目光也随之望去,才见是一道晶莹的冰柱。

以他的掌力已可销金碎玉,可那冰柱不知怎么忒地结实,这一掌拍去,轰地一声,洞中回声阵阵,但那冰柱竟是动也不动。吴天德定睛望去,才见冰柱上挂着一个人,尖尖的冰柱刺穿了他的胸膛,扎在胸口处的冰柱足有大海碗般粗细,这样的伤势显然是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