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德左臂一揽任盈盈的纤腰,将她拉至身侧,眼见那剑指指力骤发、剑气夭矫、直逼面门而来,他右手突然探出,犹如云龙现爪,那道道森寒凛厉的剑气,直是视若无物,手臂突破那旋转如轮的道道剑指,一把抓住平一指的臂肘,反手一送,一股大力袭去,平一指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折转回来,噗地一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剑指纵是最坚硬的岩石也抓得碎,这一刺,剑指如轮,刺破自己胸膛,整只手都送进了胸腑之中。平一指瞪大双眼,口中呃呃直叫,气血入肺,眼神已开始涣散。

吴天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拥着任盈盈道:“我们走!”

两人走至门口,平一指在后边嘶哑着嗓子道:“可惜……我还没有弄清……为什么大小姐不受和合蛊……控制,我死不……瞑目啊!”

吴天德停住脚步,窒了一窒,说道:“大小姐中了别人的本命蛊,所有的蛊物都无法伤她!”

任盈盈被吴天德揽住纤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他大手上热力透过腰畔传到心里,身上懒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又羞又喜下正任由他揽住自己,一听他提起本命蛊,心中忽地想到:“他来救我,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蓝娃儿?他的心中可有我的影子?”

这样一想,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忽地挣脱了吴天德的手,站开了一些。吴天德诧然望了她一眼,瞧见鬼鬼祟祟的杨莲亭跟在身后,以为任大小姐是因为脸皮薄,所以只是微微一笑,先自头前走了出去。

任盈盈望着他背影,心中一阵气苦:“他果然根本就不在意我,他救我只是为了蓝娃儿罢了,我在他心中根本没有一点分量!”

平一指软倒在地,奄奄一息地喘息着,自言自语道:“本命蛊?是了,是了,本命蛊抗拒一切蛊虫,它寄居在人体内,分泌的液体连人的血液也随之产生变化,离体一刻钟后才能消失效力,我早该想到……世上除了本命蛊,还有……什么能不受和合蛊的影响呢?”

他苦笑一声,续道:“本命蛊只有苗女才养,只用来对……心仪的男子下蛊,我又怎能想到大小姐是中了本命蛊?如果我多待片刻才验血……天意!一切都是天意……”任盈盈走出那秘洞出口,长长地吸了口气,真有两世为人的感觉。

杨莲亭跟了出来,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一个人,一旦向人屈服了一次,便再无勇气在这人面前挺直腰杆,他原本还有几分硬气,现在却变得越来越是猥琐。

吴天德盯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说过放你离开,便不会再食言,望你好自为之!”

杨莲亭听了喜出望外,刚刚奔到门口,又跑回来向厅旁侧门一推,冲了进去。吴天德只瞧见那房中布置锦团花簇,犹如女子的香闺。杨莲亭翻箱倒柜,也不知搜罗了些什么奇珍异宝,兴冲冲地用一件女子的红衫包了背在肩上,胆怯地望着吴天德。

吴天德瞧了他现在的小丑模样,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原本因为与他同来自一个世界的亲切感荡然无存,他只是摆了摆手,连话也不想和他再说一句。

杨莲亭如蒙大赦,却不敢再走回这间厅子,直接推开那闺房的前门跑了出去。吴天德摇了摇头,忽然觉得东方不败也实是可怜,可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红颜薄命这些词儿用在东方不败身上又实在太过诡异。

二人走出房门,任盈盈瞧见花树下那具恐怖之极的血尸,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向吴天德靠近了些。那地上血尸虽已看不清相貌,但她心中自知那便是东方不败,乍见他如此模样,怎不惊骇万分?

远处,杨莲亭背着包袱,已转过一处假山,他经过东方不败的身旁竟连一眼也没有去瞧他,此时匆匆急行,更是全无留恋,便是任盈盈见了,也不禁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