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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根明道:“前日我在柴房喝酒,之后又把这剑法看了一遍,这时候师父忽然进来,看到了这张案几。

“师父看过之后,说这是剑宗的邪道剑术,害人不浅,还问我是否已经练过。

“我只说看过几次,是否在练剑之时练过,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师父当时就告诫我一定不要误入歧途,当时他伸手一掌就将那张案几打得粉碎……”

唐近楼道:“我说的害人,就是这个意思了,师父是气宗弟子,怎么能容忍这种明显有剑宗倾向的剑术出现在华山派中。”

高根明道:“的确如此,这件事情师父其实并没有如何责罚我,第二天也只是因为我偷偷喝酒而罚我扫了一天的地,可是……”

高根明又叹了口气,他今天叹的气只怕比过去一年还要多,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练剑时,却是吓得心惊胆战,我练习基础剑法时,总是不自觉地便会按照那张案几上所记录的剑招练起,因为那转折衔接之处,比起我之前学的不知要美妙多少倍……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我因为怕师父看见之后,会责罚于我,因此不敢练那七十二式剑法,改练其他的剑术,可是让我惊骇的是,无论我练的是哪一路剑法,那剑招中的奇异之处总是不知不觉地影响着我,让我每一招都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

“以师父的脾气,若是发现我剑法如此不伦不类,只怕受些责罚还是轻的,说不定要将我逐出山门……剑宗剑法,果然邪门。”

他苦恼不已,可是唐近楼听到他练其他剑术时,也能够将那基础剑法融入其中,却不禁面露喜色。想起前两月自己还和令狐冲玩笑过华山的“气剑之争”,没想到今天却是看见了一个货真价实受到剑宗“蛊惑”的气宗弟子。

唐近楼道:“剑宗气宗,都是我华山分支,你又何必如此烦恼,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些日子你的剑法大有进益吗?”

高根明苦笑道:“这点进步,不要也罢,我又不求什么天下第一,要那么好的剑法做什么?”

唐近楼哭笑不得,说道:“文人学字,从横竖撇折捺做起,任你再复杂的字,也逃不出这五笔的窠臼,而我们武人学剑,最为关键的却是入门时所学的基础剑法,一个门派的剑术不论如何变幻,也终究是由这基础剑法拆解组合而成。

“你看的这路剑法,能够在无形中影响你学过的其他剑术,可见他绝非是游戏之作,而是精通本门剑术的前辈所刻。”

高根明道:“就算是前辈,只怕也是剑宗前辈。”

唐近楼苦笑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追究究竟是谁刻了这路剑法,而是好好想想怎么能够不让师父发现你误入‘剑宗邪道’的事情。”

高根明道:“这就是我上山来找你的目的了,你给我想个办法,究竟怎么样才能够瞒过去?”

唐近楼道:“既然你已经到了不自觉就会受到影响的地步,那为了摆脱这种影响,你练剑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或许能够使出‘正确’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