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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神色变了数变,眼里陡然射出杀气,“原来是衡山派的高足啊,难怪要做行侠仗义的蠢事!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是天下会衡阳分舵副舵主邓定南。我原本只想见血即收,但现在改主意了!说实话我们天下会还不想跟七大剑派为敌,所以只好委屈你们永远闭嘴,埋骨荒野了!”他这几天正好回乡省亲,见表弟被人痛打,便想出头找回场子,哪知道对方竟是衡山剑派的弟子。他素来心狠手辣,当即决定要杀人灭口,然后把尸体抛到悬崖下,人不知鬼不觉。

胡青鹏仅仅练了一年的武功,自知不是对方敌手,拔出半截断剑,急道:“义父您快回去搬救兵,我来挡住他!”邹靖瞪了他一眼,大步上前,威风凛凛地喝道:“天下会算什么东西,衡山之上属我衡山派最强!你聪明的话赶紧夹着尾巴溜走,不然我一拳打爆你的狗头!”

邓定南不知他是什么来路,赤手空拳的并没有配挂长剑,偏和衡山弟子在一起,又怎会猜到邹靖只是衡山剑派里一个烧菜砍柴的下人?见对方气势惊人,不由慎重起来,冷笑道:“你侮辱我天下会,那是非死不可了!”说罢纵身前扑,双掌使出“野马分鬃”的招式,掌尖合并如刀,往对方中盘攻去。他这一招只用了六成功力,纯属投石问路。

邹靖傲然一笑,正欲拔拳击向对手的破绽之处,蓦的耳朵耸动,凝聚的气势忽然松懈下来,铁拳击出时便显得有些笨拙地。邓定南哑然失笑,对方的拳头力度虽猛,却没有半点内力气息,又怎能伤得了自己?而且他的拳路破绽百出,分明是不懂武功的人。当下脚步一滑,躲过铁拳,左掌上翻,啪的击在邹靖的胸膛上。

邹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蹬蹬蹬连退数步,脸色一片苍白。胡青鹏大叫一声“义父”,横剑跃到他的身前,挡住邓定南。

邓定南哈哈狂笑道:“乳臭未干的无知小儿,凭你也想挡住我吗?老子送你去见阎王爷!”左掌虚晃,引得胡青鹏挥剑来挡,右掌急速前探,对准了他的面门击下。

掌风劈面打来,胡青鹏已无力抵挡,只能闭目等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哧的一声轻响,邓定南收掌痛呼,急退数步。胡青鹏睁眼一看,只见他右掌上赫然插着一枚绿色松针,直贯掌背,鲜血顺着松针滴落下来。胡青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普通的松针一折即断,居然被人用做暗器射穿了邓定南的手掌!即使是掌门人,恐怕也没有这么深厚的功力罢。那么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邓定南痛得面容扭曲,惊恐地扫视四周林木,扬声道:“不知是何方前辈出头架梁,莫非想与天下会为敌吗?”四周静悄悄的,惟闻猿啼鸟鸣声。

邓定南心知林中定有高手潜伏,只是不愿露面而已,自己想杀人灭口那是难如登天了!人家露的这手暗器功夫惊世骇俗,仿佛是传说中“飞花伤敌”的绝世手法,自己万万难以望其项背。当下恨恨地一跺脚,一言不发地离去。那混混惊慌地叫道:“表哥,等等我呀,别丢下我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赶了过去。

眼看强敌退走,胡青鹏回过神来,关心地抓住邹靖的胳膊,问道:“义父,你受了内伤没有?”

邹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微笑道:“我一身铜皮铁骨,壮实如熊,不过是被狗爪碰了一下,哪会轻易受伤?好象有世外高人救了你一命,你应该谢谢人家才对。”

胡青鹏想起刚才的死里逃生,不禁有些后怕,如果邓定南那一掌真的击中自己,想不死亦难。朗声道:“衡山弟子胡青鹏,叩谢前辈救命大恩!”说着屈膝跪到,向空处叩拜。他刚弯下腰去,便听一阵风声掠过,跟着后颈衣领一紧,整个人被提在半空,在树梢上穿梭飞行,转眼间已见不到邹靖的身影。

胡青鹏大惊下本能的挣扎起来,那抓住他的人笑道:“你若乱动,万一掉下了山崖摔成肉泥,可与我无关。”胡青鹏只见身周景色骤变,冷风拂面,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在悬崖峭壁上飞腾跳跃,底下便是怪石森森的山谷,吓得冷汗狂涌,乖乖的听凭人家摆布。

那人轻功极佳,即使手里提着一个人,在危崖松木上仍如履平地,身法转折处丝毫不见勉强。胡青鹏是识货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恐惧之意渐退,暗暗奇怪,他为什么要劫持自己呢?想来想去,自己实在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更没有身怀什么奇珍异宝,普通得不会引人注意,这人的举动真令人费解呀。

那人带着胡青鹏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峰上,峰顶有一处二十余丈方圆的平台,四周云雾缭绕,正好能隔绝远处的窥探视线。他将胡青鹏放到地上,笑道:“小娃娃,你还记得我吗?”

胡青鹏惊魂甫定,只见那人光头铮亮,满身肥肉,身披一袭破旧的灰色袈裟,胸前挂着一串九颗拳头大的念珠,脸上笑嘻嘻的,象极了庙里供奉的弥勒佛,脑中灵光一现,叫道:“你是守卫南岳大庙的明心大师!”他初到衡山的时候与莫天风夜闯南岳大庙,结果被天法道长和眼前这位明心大师赶了出来,令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