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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背着身甩出几道指风,又说道:“且先穿好了衣衫,咱们再谈一谈。”

他虽然解开了少女的穴道,不过周身气劲也提聚到了极限,哪怕利刃及身,也要被绞成粉碎!

听到身后衣衫摩擦窸窣声,待那暧昧声响停止后,赵禹才缓缓转头,入眼却看到蓝教主只将衣衫提在手中,却仍是先前那副模样,笑吟吟望着自己。他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慌乱,冷哼道:“你这是做什么?”

“难得有机会,魔君不仔细瞧一瞧?绍敏郡主虽然国色天香,我却也未必弱了她几分!”

蓝教主声若银铃,待见赵禹脸色越发阴沉,才有条不紊披起衣衫,拍拍手道:“现在总算可以开诚布公谈一谈了。首先魔君要答我一声,你是否与绍敏郡主合作,要将城外的苗军赶入河南汝阳王布下的陷阱里?”

赵禹听到这个问题,心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许多念头,看来自己那惑敌之计凑效,哪怕这位蓝教主笃定那封信是自己的阴谋,却仍不免怀疑其中有几分真假。毕竟蓝教主看到自己与赵敏在一处,有此怀疑,倒也正常。而另一方面,苗军方向境况应该是不妙,甚至对近在咫尺扬州城的虚实都不甚关注,而是着重于退路是否安全。不过这却是个真正的误会了,赵敏离开得仓促,却是没时间与赵禹作出什么商谈约定。

呼吸之间,他便开口道:“这只是一个意向,毕竟我与郡主彼此立场尴尬,便有一些约定,也不足影响到汝阳王的决定。是否在河南布下重兵,还要看汝阳王究竟对苗军采取何种意向态度。”

蓝教主听完后,妙目灼灼盯住赵禹,似乎要从他神色上分辨出真假。她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几分赵禹的话,若赵禹拍着胸口保证确有其事,她反倒要生出几分怀疑。然而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却仍令蓝教主芳心暗沉,汝阳王与苗军关系紧张,在朝廷中不是一个秘密,甚至绍敏郡主都有除掉杨完者的打算。眼下有了一个难得落井下石的机会,汝阳王怎么肯放过。

眼见蓝教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赵禹不给她深思的时间,旋即开口问道:“据我所知,蓝教主在那位鞑子太子面前分量颇重,有你在其面前斡旋,争取他的支持,眼下的苗军,尚未算得山穷水尽吧?哪怕你们一时间之间无法拿下扬州城,大可引军北去,以避开张士诚大军,自会另有一番局面。”

蓝教主听到这个问题,嘴角浮现嘲讽笑意,冷声道:“若太子这般可靠,我倒也不须再动其他心思。你们汉人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鞑子朝廷可是掌握到其中精髓,现下镇压义军的几股力量,莫说汉军李思齐、苗军杨大帅之流,便连汝阳王因其麾下汉兵过多,也令朝中颇有微词,现下汝阳王被掣肘,于此不无关系。这样情形之下,太子又怎么会全力支持苗军!实不相瞒,他这次派我来也是想寻机除掉杨大帅,而后将苗军引往京畿之地,充作他手中对抗那些老臣子的重要筹码。”

赵禹一边听着,一边飞快思忖。蓝教主这话多半是真的,否则苗军大可不必如此眷恋扬州,毕竟此城地处要冲,苗军若想占据,有元廷支持还倒罢了,若无支持,只是无根之木,终究抵挡不住张士诚大军潮水一般冲击。唯一的解释便是,苗军已经无处可去,往北去是送死,往西去则有汝阳王虎视眈眈,东面是宿敌张士诚,南面则是自己的滁州军。

有了这样一个概念,赵禹信心大定,便直接说道:“那么蓝教主打算怎么办?又与我做什么样的交易?”

蓝教主听到这话,沉吟半晌之后,才说道:“求魔君给苗军让出一条活路,哪怕最后无法幸免,让我们死在回家的路上,不要充满绝望客死异乡。你只要将滁州到集庆一路水道防线闪出一丝,我自然有办法带他们跳出这重围。对魔君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且苗军若能脱困,对魔君有益无害,有这样一群虎狼之师为敌,无论是汝阳王还是张士诚,心中都不会好过。”

赵禹却轻轻摇头道:“若真是给对手添些无伤大雅的麻烦,却也不足说动我。既然是交易,我这一头是数万苗军沉甸甸的性命,蓝教主你手里筹码却还不够,诚意差了太多。”

蓝教主自知无法轻易说动赵禹,便又说道:“魔君也知道,我在大内宫闱之间掌握一些力量,若时机成熟,我可以完全配合魔君以有所行动。鞑子朝廷许多机密之事,我都有所耳闻,可以毫无保留与魔君分享。你可不要小看这些,若用得合时宜,对魔君而言则是一股大大助力。”

讲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才说道:“若我瞧得不差,魔君方才封住我穴道,乃是大理段氏的绝技一阳指吧?我虽然不晓得你从哪里学来,但关于这大理段氏,却也有些事情能与魔君分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