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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死心眼儿!什么喜爱独自闯山,什么不受人管束,全是废话,还不是为了八年前的那句话?小伙子们瞎胡闹,一句戏言就当成圣旨,咱们这般山岭里,哪儿来的猛虎?一辈子没遇上,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简直荒谬!”

刘青山垂着头,没答腔。

大妈加紧进攻,迫着问答:“是吧?大妈说到你心眼儿上去了吧!”

“是的。”

刘青山大概已无退路,只好正面答复:“没有一张虎皮摆在新房里,我绝无脸面娶桂姐。”

大妈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一面说道:“大妈也知道,相信桂姐儿也知道的,这场里的男孩子,都是言出必践的好男儿,你的苦心,我们都原谅你,可是,办不到的事儿,怎能作准呢?”

大妈转入房间,刘青山倒满两碗酒,颤声道:“兄弟,别听这些泄气事,你我虽是初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敬你一碗!”他咕噜一声,将一碗酒全喝光,伸手又去倒酒。

文俊喝了一大口,伸手按住他,正色说道:“大哥,难得你我一见如故,不把兄弟当外人,你慢些喝,听小弟一言成不成?”

刘青山突然放手,苦笑道:“兄弟请说。”

文俊提过酒坛,替他倒了半碗酒,他坐在客位,可以看到门外侧三丫头的一只秋水明眸,随即问道:“大哥,能一说你誓得虎皮的经过么?”

刘青山慨然地说道:“那是八年前的事了,桂姐儿的大哥杨定山,和我同庚。咱们共有十余个小伙子,都对桂姐儿钟情,那天打猎回来,三杯下肚,不知天高地厚,竟当着定山兄面前说:‘咱们岚皋场近三百年来,从没人打过猛虎,假使想娶桂姐儿定得用虎皮挂在新房内。’咱们共有十余个小伙子,竟然乘醉议定了,可是八年来,谁也不曾见过猛虎的踪迹,到哪儿去找?唉!”

“那些小伙子们目前怎样了?”

“都成家了,绿叶成荫子满枝啦!”

“你为什么不成家?”

“我……”

“别我,说吧,大哥。”

刘青山吃力地说道:“我爱桂姐,我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