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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狠狠地凝视着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岳不群,任我行眼中杀气渐盛,“竟然是朝廷鹰犬,当真手段了得,想来……留守地洞入口的青松已然遭了阁下的毒手吧?”

虽是质问,但任我行语气却斩钉截铁,显然对于自己的推断颇为自信。

缓缓醒来的矮个刀客乍听自家主上此言,不可置信的一愣,却被浑身深入骨髓的伤痛拉回神智,想起师兄弟二人近三十年朝夕相处的浓浓亲情,不禁悲从心来,面色惨然,引动内伤,连连咳嗽,呕出大口鲜血。

岳不群缓缓点头,纵然整个面容都掩在漆黑恶鬼面具之下,貌似藏头露尾之辈,但眼中有意无意间流露的灼灼精光,凌厉狠辣的气势却让任我行不得不另眼相看,直觉此人绝非那些名门大派培养出的和温室里的花朵一般的年轻俊杰,而是和自己一样身经百战,惯于江湖厮杀的狠辣角色,万万不可小觑,算得上生平劲敌,心中不由杀意更盛。

矮个刀客亦是眼露恨意,勉力止住咳血,强忍肩膀剧痛,左手紧紧抓住任我行的衣摆,“太师叔,你可要给青松师兄报仇啊……”

“绿竹无须多言……敢杀我们师门的人,定要将这厮扒皮抽筋!”

手中长剑平举,任我行既然决心格杀对面的鬼面锦衣卫,便立时收起外泄的重重杀气,凝神聚力,引而待发。

岳不群见此,不由心下一惊,对于任我行的评价再上一层。

高手相搏,最忌心浮气躁,杂念相扰,任我行能够在动手之前随心所欲的收拢心神,摒弃仇恨杀意,如此高明的心性修养当真非同一般,颇显未来绝顶高手的潜力。

岳不群之前硬拼数招的后遗症还需片刻才能稍稍平复,不由开口拖延,“看你们两个年纪相当,却不想还是同门爷孙辈儿,只是武功相差也忒远,那矮个子师兄弟不会是跟师娘学的功夫吧?”

口音嘶哑干涩,却是岳不群不想以后见面时被任我行凭着声音认出身份,便用上了柔和真气改变自家的嗓音。这不过是内力精深之人大多都会的一种小手段,算不上高明。

“哼!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大言不惭……”

任我行根本不欲多言,手中长剑已然勃然欲发。他向来霸道狠辣,习惯以力压人,从不收敛欲望野心,便最是瞧不起名门大派那种面上一套暗中一套的虚伪行径,对于面前遮遮掩掩的鬼面锦衣卫,更是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比起任我行的怡然不屑,本就两招败北,身受重伤,此时心神激荡的矮个刀客绿竹却是受不得言语之激,勉强压在喉头的淤血却是再也忍不住的喷出,干咳着再次陷入昏迷。

其实青松、绿竹师兄弟的武功纵然比不上同门年纪相仿的任我行,却也都算是江湖第一流的好手,一门三个一流高手,可见其师门来历颇深,并非岳不群口中那般不堪。但江湖争斗,输了就是输了,况且绿竹还是与向问天二人合击岳不群一人,更是三两招即败,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向问天见渐渐气势凝重的任我行和鬼面锦衣卫,一言不发的扛着昏迷的绿竹远远退开,显然不会插手二人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