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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信大师被某狐的话一噎,颇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不禁呛气的道:“唉!小子,你、你也忒俗了一点吧,真是俗不可耐!”

看到道信大师被某狐的回答弄得连连摇头叹息,徐子陵心中不禁想要狂笑,这个狐大哥,总是有能耐将一些事情搅得天翻地覆。

“我俗?你说本少爷俗?”某狐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跳了起来,看他那样似乎是要生气,不过他很快就淡定下来,洋洋得意道,“本少爷就是俗了,你想怎么着?你不俗,你不俗你跑这来抽风干嘛,不回你的深山老林里修炼去,挂念这想要干嘛呢?”

“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何如雪酒日往烟梦;花覆茅檐疏雨相过。倒酒既尽,杖黎行过,孰不有古,南山峨峨。老僧所作这一切不过是从本如求得罢了!”道信大师自然写意的坐在后殿顶瓦脊处,举杯痛饮道。

“哼,说得好听,那我刚才所说的话,也是从本心出发的,你凭啥就说我俗呢?”某狐对于道信大师的评价耿耿于怀,尤其见到他可以独饮,而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他喝,就觉得这个光头特别面目可憎。

当然,这只是某狐的个人感觉,至少在徐子陵眼中,道信大师没有某狐所认为的那样不堪。骤眼看去,道信大师似乎在百岁高龄过外,皆因他一对白眉,长垂过耳,雪白的长须垂盖隆起的肚腹。但定睛细看他两目,固是神光电射,脸肤却幼滑如婴儿,且白里透红青春焕发,他虽肥胖却不臃肿,一派悠然自得乐天安命的样子,予人和善可亲的感觉。光秃的头顶更反映明月的色光,令人不得不叹一声,好一个澄明瓦亮的电灯泡啊。

徐子陵本来对道信大师的诗文颇有一阵感触,但被某狐神奇的一搅局,他现在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巴望着能突破四大圣僧的封锁,突出重围。

一声佛唱接著钟音轻呜诵经之音,似遥不可及的天边远处传来,若不留心则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则字字清晰无有遗留,分明是佛门一种奇功。

徐子陵知道,又一位圣僧出现了!果然,四大圣僧之一的智慧大师,卓立于后殿正门石阶上,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低头双手合十低喧佛号。

四大圣僧已来其二,相比其余二僧也将会相继出现,徐子陵从容自若的道:“尚有华严宗的束心尊者、三论宗的嘉祥大师请问法驾何处?”

道信大师向徐子陵高竖拇指道:“子陵果然志气可嘉,那两个老秃仍未抵洛阳,只要你能过得我们这一关,子陵可安心回去大睡一觉。”

智慧大师垂目观心道:“罪过!罪过!今趟因非只是一般的江湖争斗,请恕老衲要与道信联手把施主留在此处之罪。”

他口上虽说罪过,可是情绪却无半分波动,可知这两位佛门的宗师级人物动起手来必是全力以赴,为达到理想丝毫不讲人情。

道信大师哈哈笑道:“老僧也要先请子陵原谅则个,为公平起见只要子陵能离开至善寺,我们两个老秃再不会干扰子陵的行止。”

“哇,好多光头啊!”不等徐子陵回话,某狐就惊声尖叫,或许是某狐此时酒意上涌得厉害,此时看人已经一个变四个了,那明晃晃的两个光头,落到他眼里自然成了八个。某狐摩拳擦掌挽起袖子,似乎想要大干一场,玩个“来吧,来吧,来吧打光头”的游戏。

两位佛门圣僧心中同时涌起讶异的感觉。要知自他们现身后一直以经诵禅唱配以精神的力量,遥制徐子陵和某狐的心灵。那个狐紫瞳成了醉鬼,不理会他们的压制,他们还能想得通,可是没想到,在他的带领下,徐子陵也是双目清明,显然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刹那间道信大师和智慧大师均晓得自己落在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