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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那位见习德鲁伊念祷词都快念得舌头打结、脸颊抽筋,面前水盆除了微微拱起一个不规则的水球,再没有其他变化。

正当观众们露出失望表情,有的人转身离开之际,就听见一声:“看哪——”

哄哄哄!

不过是用来洗脸的水盆,陡然喷出十多尺高的水柱。水柱本身闪烁着翠绿光华,与后方的橡木圣居交相辉映,直接化作一株冲天直举的树状喷泉,鼓荡不息。

仔细观察,这由喷泉水柱化成的翠绿光树,似树也似楼阁,光树展开三层树冠,宛如危楼飞檐、高塔斗拱。每层树冠有三条枝丫,九枝依次呈螺旋状交替延伸舒展,精妙绝伦。

肉眼可见低矮处的枝条上,嫩叶蔓生、花朵绽放,结出碧华翠光的饱满果实,看一眼就让人口中唾液飞快分泌。

而在更高处的枝条,翠绿水波聚散变化,有时鹿群蹬跃于林间,偶尔候鸟往返于光树上下,忽而一阵巨浪,巨鲸冲出海面,划过一条美妙弧线,扬起大片水花,在光树上方映出一道彩虹。

不去理会围观民众接二连三的惊呼声,扔下那个目瞪口呆的见习德鲁伊,玄微子把玩着碧云如意,在掌上转了几圈,脸上带着一丝分不清是“深藏功与名”还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你……为什么要出手呢?”珊多丽也发现那喷泉光树是玄微子施法形成,不由得问道。

玄微子拿着碧云如意遥指着宴会期间的柴堆镇,如今天色大暗,镇子上却是处处张灯结彩、欢歌喜舞。

远处法师塔外围,由“魔法伎俩”和“舞光术”所产生的奇妙光影,吸引了众多孩子的目光,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喝彩声;战斗学院外的空地上,年轻的心灵武士与军团老兵较量飞镖和投壶的精准,甚至还用粗浅的灵能力量进行干扰,彼此都不服输;而在篝火堆旁,精魂使者召唤出凝成实体的精魂野猪,让新来的殖民者尝试翻身骑上,然后被精魂野猪载着疯跑,惹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

“不可思议,他们这是在表现各自的施法体系吗?”珊多丽当即回味过来:“你这是给他们机会,让不同体系的施法者能够吸引更多人加入?”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玄微子环顾着如今的柴堆镇:“想要获取,就要先给予。想要让别人接受,往往要主动展现。高深的技艺未必能让人看懂,自然要有吸引世人的手段。我只是搭了一个舞台,让他们自己在台上唱戏罢了,发挥得如何,我也不多干涉。”

罗莎莲挂在珊多丽的肩膀上,对玄微子嗤笑道:“刚才你不就是出手了?”

“咳!这个嘛……”玄微子晃着碧云如意说道:“塔瓦隆眼下不在,他翠绿之环想要重现往日盛景,那确实需要一些小手段。别的不说,翠绿之环带来的植物与草药知识,才是让柴堆镇改观的重要依据啊,我这帮忙也是有理有据的好吗?”

珊多丽扶着通玄神杖,她的视野依靠精魂动物而得到延伸,还额外看到了许多事情——篝火周围歌舞不断,有些走调的短笛声不妨碍欢快的乡村小曲带动舞蹈,就连老人也叼着新买石楠木烟斗,眼珠子随着身材丰腴的中年寡妇上下晃动;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打牌赌钱的男人,输家愁眉不展,赢家得意忘形,还有旁观者悄悄摸走桌上几枚铜板;一对年轻男女,女方是一名殖民者,而男方则是一位土著小伙,他们手牵着手来到安静的小巷子中,迫不及待地热吻起来、紧密拥抱,灼热的气息吹到彼此脸上、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