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卫指着他的手,转向耿京川:“太别扭了。”
耿京川点头,起身捏住冷炽的左手食指,把它调整到垂直琴弦的角度,按住:“接着弹。”
冷炽弹了几下,就想恢复习惯的姿势,耿京川像铁钳一样夹着他,让他的手指只能垂直挪动,不能倾斜。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这样弹比之前轻松不少,手腕也不用拧来拧去,就不再较劲。
手稳之后,冷炽弹得很舒服,渐渐忽略了耿京川已经松开他的手。恢复自由的左手离琴头越来越远,直到按下《sweet child o’ e》的第一个和弦,然后就一发不可收,几乎弹遍了自己喜欢的solo。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发现琴声多了一个音部,抬头就看到耿京川坐在他对面,抱着那把昂贵的gibson les paul,微笑着扫弦。
冷炽立刻跳起来,惶恐地攥着琴带。脖子上的破琴给它伴奏都不配,何况自己的技术那么烂。被美院业余选手衬托出的自尊碎了一地,但他服得彻底,耿京川是他亲眼见到的第一位真正的吉他手。
“那个……”他犹豫了一会儿,叫了声“哥”。
“你,你能弹一段旋律吗,就那个,estranged,行吗?”
话音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连谢谢都没说,就要求对方弹琴。耿京川长得并不面善,甚至有点冷峻,冷炽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耿京川没有介意,嘴角一扬:“行。”
冷炽满心期待琴声响起,最先撞上耳膜的却是低哑的歌声:
“when you’re talkg to yourself
and nobody’s ho
you can fool yourself
you ca this world alone
alone”
在他暂停的心跳还没恢复时,温柔的伴奏突然变调,令人战栗的嘶鸣扬起来,像一道无形的浪墙,把冷炽的灵魂拍出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