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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正流行苦情歌,原唱无论男女都一嗓子缠绵哀怨。盛和平的粗砺声线不适合唱这个,絮絮叨叨的歌词从他嘴里出来,就像醉汉在说车轱辘话。

包房里还有其他的乐队,他们或在喝酒,或在和姑娘们玩和酒有关的游戏。冷炽不会玩,也没有兴趣。他羡慕地看着卫卫和巴音,他俩人手一个游戏机,正在联机打游戏。

自己也应该搞一个,这种时候游戏机能救命。

他努力不看耿京川,但在举杯的瞬间,目光总会下意识地飘向那边—姑娘正捧着他的手“算命”。这不过是和人亲近的小伎俩,姑娘用得很可爱,令人不忍拆穿。

“事业线的前半段很波折,后半段就顺利许多。感情线……好乱啊,你不是正经人,是个流氓……”她笑着用手指戳耿京川的肋骨,“诶?等等,乱线下面有一条很深的纹,得仔细看才能……”

耿京川漫不经心地喝酒,似乎不感兴趣,冷炽却支着耳朵听得入神。

“和事业线一样,都是从这里开始。你会遇到一个人,然后牵着她的手,你们的下半辈子都在一起……”

她突然闭上嘴,眼里闪烁着没说完的话。

耿京川当然没接。

事业和情感都很顺遂,耿京川的命相当不错。冷炽偷偷看一眼自己的手——当然什么也看不出来——谁愿意牵这么一只粗糙的手呢?

终有一天,另一只手会牵走耿京川,它的主人会替自己分享耿京川的一切,他们才是彼此的唯一……

敢再矫情点吗?冷炽成功地把自己恶心到了。

他仰头吹掉半瓶啤酒,借口上厕所躲出去吹风。

走廊里驴嘶马叫,门缝里漏出来的歌声混成一团呕吐物似的混沌,如同下了台的乐手,浸透世间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