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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的父亲并没有让姜禹觉得惊悚恐慌,反而从心底升腾起一种憎恶怨恨的情绪。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奶奶频临死亡时都在念叨‘姜从涛’这个名字的模样,心如刀绞,看着屏幕的双眼,视线莫名模糊了起来。

“姜禹,姜禹……”

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姜禹的脸庞,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姜禹吃痛地低呼:“小迟……”

池迟对上那双蓄起泪水的漂亮眼眸,心口软得发疼。

“怎么了?”他的大拇指抹去姜禹眼角的泪水,语气担忧着急。

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他真想吻一吻姜禹,也替姜禹吻去伤心泪。

姜禹的故事并不复杂,他也算是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父亲是一个买彩票中了大奖后做起煤矿生意的暴发户,母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三线明星。他也是备受关注出生,集齐万千宠爱于一身,家庭也有过幸福美满的时候,只不过并不长久。

姜禹七岁那年,因为政策原因,父亲一朝破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母亲便收拾东西抛下他和父亲跑了,父亲本就是运气发财,没有实力又是个文盲,从此便一蹶不振,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彩票和赌博,自然而然欠下一屁股债,也跑了。

姜禹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孩子,被奶奶接济过去,从此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了。

奶奶很温柔细心,从不唠叨,平日里靠着退休金和帮人家做手工捡垃圾之类的将他拉扯大,他们就住在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里,祖孙俩的日子也过得算是安逸了。

直到姜禹十六岁那年,公安部门的人带来一盒骨灰,说是他爸爸姜从涛的。

奶奶七十好几,这辈子只有姜从涛这一个儿子,即使姜从涛再混账也没舍得打过骂过,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在医院,被检测出骨癌晚期。

姜禹大悲过后,便开始努力赚钱和借钱,但是他有一个大赌鬼爸爸,谁愿意借给他?他便只能能赚一点是一点。

可惜再多的努力都是杯水车薪,后面的事情就是借钱安葬奶奶,签订不平等合约,被池迟捡回去了。

“那幸好我捡了你,不然你岂不是就要没有家了。”池迟半开玩笑,半是认真,“我们俩真天造地设,小时候都挺惨的。”

姜禹于他而言即使成不了爱人,也绝对是至亲的存在,他们两个人所在一起的住所,便可以称之为家。

姜禹闷声用平淡的语言,毫无波澜地叙述过关于曾经的一切,却在听到池迟说的话时,心跳如擂鼓。

“我没有很难过了。”姜禹直白道:“我已经接受奶奶离开我的事实了,她离开前最放不下的也不是我。”

“没关系,我要是死了,我最放不下的肯定是你……”

池迟被捂住了嘴。

姜禹难得用一种凶巴巴的眼神瞪着他,“不准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