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顾晚卿将珍珠发簪递了回去:“幼时承蒙沈学正出手相帮,此恩难报,日后沈学正若有需要,晚卿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荀岸愣怔了片刻,并未接那簪子:“既是如此,那此物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顾姑娘且收着吧。”

话落,他静默了片刻,又有些忍俊不禁。

“顾姑娘就不怕沈某挟恩图报,逼迫姑娘,做些姑娘不愿做之事?”

无论今生如何改变,顾晚卿骨子里知恩图报那股意念却一如既往。

正如前世她在国子监落水,他救下她。

因此生出一段姻缘。

若她并非知恩图报之人,他们之间或许不会有后来。

还好,她心性未变。

“不会的。”顾晚卿淡声一笑,比之前柔和些的语调,拉回了荀岸的神思。

他心下龌龊,全止于看向少女那一眼里。

少女美目盈盈,唇色嫣然,勾着嘴角,看他的眼神是信任良善的。

嗓音也柔浅好听:“晚卿以为,沈学正不是那样的人。”

她字里行间的信任,令荀岸心下一梗。

绵密钝痛漫开,他艰难地滚了滚喉,口中泛起一丝苦涩。

他当然是那样的人。

又岂止挟恩图报……

他甚至为了苟活下来与她再续前缘,连救命恩人都可以手刃。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荀岸……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多想让她以身相许,报此恩情啊。

可少女那般信任地看着他,他竟是……有些舍不得强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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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俩到底在说什么?”

“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顾晚相的打岔,悄无声息地打破了氛围诡异的僵局。

荀岸收回视线,垂掩的眸光慌乱且狼狈。

他忽然有些害怕,被顾晚卿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更怕她知道上辈子那些腌臜事。

所以荀岸打消了留他兄妹二人久坐的念头,低喃了一句“乏了”。

便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这一句顾晚相倒是听懂了,忙不迭拉着顾晚卿告辞。

还说改日再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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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沈复生的院子,顾晚相扯了扯顾晚卿的衣袖。

“婠婠,你方才同沈学正究竟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