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荀岸,比当初抢亲时的卫琛还要可怖。

但不同的是,面对卫琛,她并不惧怕,更无厌恶;可是眼前的荀岸,却让顾晚卿觉得陌生又可怕。

半晌,顾晚卿才从他方才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低低喃喃:“前世?”

听荀岸的意思,他前世与卫琛似乎也结了仇。

可在顾晚卿的记忆中,他们两人,前世并无太多交集。

荀岸是她与卫琛的学正,卫琛虽然不太喜欢荀岸,却也从未在顾晚卿面前诋毁过他。

后来她与荀岸成亲,卫琛更是随他兄长西征去了。

按理说他们两人应该再无交集才是,又怎会结仇?

若是没有结仇,荀岸又如何会说出前世卫琛不会放过他这样的话来?

无数的疑虑扰乱了顾晚卿的心绪,她刚要探问,却听荀岸沉声道:“婠婠,你只是被他蛊惑了……”

他没理会她适才的低喃,只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知道的,是卫琛蛊惑了你。”

“你放心,等离开了帝京离开了卫琛,你一定会彻底清醒过来。”

话音落定,端坐一旁的荀岸倾身朝顾晚卿靠近,伸手欲揽她入怀。

可顾晚卿却本能地推了他一把,挣扎间,更是狠狠打了男人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彻车厢。

“你别碰我!”女音怒极而颤。

推开男人时,顾晚卿更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荀岸毫无防备,被推坐回卧榻上,神色有些诧异。

顾晚卿便趁此机会站起身,退到了车帷后,一副随时要跳下马车的架势。

“好……我不碰你。”男人徐徐坐起,随手拢了拢弄乱的衣襟,声音温和了许多:“你过来坐下,当心摔下马车去。”

顾晚卿站着没动,但马车却忽然动了起来。

不得已,她只能扶着车壁坐下,尽可能与荀岸保持距离。

如荀岸所言,他要带顾晚卿离开帝京,远走高飞。

安王要卫家倒台,少不了荀岸的谋划。

如今他要离京,赵渊自然不会阻拦,何况这自由还是楚挽月替他求来的。

马车离开帝京后,一路向西,自然要经过乌山镇。

途中,顾晚卿没有主动和荀岸说过话,也没和荀岸闹得太僵。

若是有机会,或许能从荀岸口中套出些线索。

苏照说过,安王将卫贤与西域质子来往的书信呈给了陛下,以此为证,诬告卫家谋逆。

但那些信件,并非出自卫贤和西域质子之手,不过是有人模仿了他二人的字迹。

如今那模仿字迹之人,便是此案最关键的证人。

虽然苏照说,已有人暗中寻找此人的下落。

但听他的意思,他们的人目前还没找到那位至关重要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