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花白而稀疏的老人坐在大卡座里,桌子上摆着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大蛋糕上摆放着一个“祝爷爷90岁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牌,还点着9根蜡烛。
彩色的蜡烛火光摇曳,火光中隐约又黑影在闪烁,荆戊定睛看了看,总觉得火光里挣扎的黑影像是一个个扭曲着跳舞的人影。
他的左右两边,坐着一群脸色苍白的家人,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老人。
荆戊不动声色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9个人。
而且这些人高矮胖瘦都有,看长相似乎完全不像是一家人,跟老人对比相差更多。
家人们在看,老人一个人自顾自地切蛋糕,吃蛋糕。
蛋糕是奶油蛋糕,里面是红丝绒,老人的嘴里咬着蛋糕,浓稠的红丝绒从他没牙的唇边往下流淌,仿佛是猩红的血液。
老人每吃一口蛋糕,他左右两边的人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蛋糕上写着贺寿词的巧克力牌上的数字在不断变化。
祝爷爷91岁生日快乐……
祝爷爷92岁生日快乐……
祝爷爷93岁生日快乐……
老人又拿起蛋糕刀,切下一块蛋糕。
一不小心,一根蜡烛熄灭了。
老人赶紧张开嘴巴,嘴里的牙齿掉的差不多没了,但舌头竟然是如同蚊虫口器一般,是一根细长的吸管,他张嘴一吸,就把蜡烛灯芯里的黑影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最靠边缘的一位瘦弱的女人身躯一阵摇晃,失去灵魂一样,呆坐在座位上,眼睛不再眨动,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荆戊看得心头一紧。
老人心满意足一擦嘴,终于抬头看向了荆戊:
“我的生日歌呢?”
荆戊看了看呆坐的女人,又看了看蛋糕,尤其是蛋糕上的蜡烛,以及停止数字跳动的巧克力牌。
他突然笑了,声音甜美中带着谄媚:
“爷爷,人家为您特意邀请了大学生歌唱团,为您表演节目,只不过需要您挪个位置,可以接受吗?”
老人被荆戊甜蜜的声音弄的一个哆嗦,浑浊的目光在荆戊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似乎在比较舍弃荆戊去找别人划不划算,但是眼神又在看到荆戊的脸上有些嫌弃。
他继续切着蛋糕吃了一口,吃的唇边满是浓稠的血色,含糊不清地问道:
“大学生?”
荆戊:“是的呢,年轻力壮的大学生,正是最青春的时候哦~可帅啦~”
老人被荆戊的娘娘腔弄得直接扭头不去看他,听到大学生又有些意动:“人多吗?”
荆戊:“不多,他们行动不太方便,不能动弹,只能委屈您过去。”
“不能动弹正好……”老人说着,嘴巴张开如黑洞一般,直接把整个蛋糕吸了进去。
他站起身来,身边的所有家人齐齐僵硬地倒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