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拄了纯金的鹤头拐杖在上首坐下,半晌才接了她手上的茶盅:“怎么这么晚回来?”

殷逐离陪着笑:“广陵阁今天有人闹事,来头不小,逐离耽搁了会,回来晚了。”

出乎意料,今日的殷氏却没有往日那般长篇训诫,只喝了一口茶便道:“你与那沈小王爷的亲事,虽然时日尚早,也应当准备准备了。”

许久未得她这样关怀,殷逐离有些受宠若惊:“姆妈放心,逐离省得。”

殷氏微微点头,略一示意,侍女便接了她手上的茶盅,扶着她起身:“下去吧。”

出了殷氏的德馨园,殷逐离长出一口气,又蹦蹦跳跳地往唐隐的归来居行去。她在唐隐面前远不若殷氏面前的小心翼翼,从小到大为学文学武也不知道挨了唐隐多少打,她却依旧是嬉皮笑脸、撒娇耍赖,没个正形。

归来居竟然没有盏灯,她行至二楼接临溪水榭的回廊上,只见唐隐一身青衫凭栏而立,月落满襟,他双手撑着朱栏,望着湖中碧荷翻浪,竟连她走近也未发觉。

逐离蹑手蹑脚地行至他身后,冷不防出手袭其章台穴,唐隐猛然回神,手中银光一闪,又在看见她时隐没。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他已伸手扣住了殷逐离的脉门,殷逐离沮丧万分:“师父,徒儿有一问。”

她一本正经,唐隐咳嗽一声,端好了师父的架子:“说。”

殷逐离一脸颓然:“师父你教我的时候是不是藏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