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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那陈九,就没觉得有点眼熟吗?”祝秋在一旁问着。

贺连璧回头,只见祝秋正微笑着看着她。她心里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忙回头又看了看那陈九,又看了看祝秋,尴尬地笑了几声:“别刚好又这么巧吧。”

祝秋点了点头,笑道:“陈九有个同胞哥哥,叫陈八,便是昔年你捉去为你唱曲的那个。”

贺连璧听了,忙松了一口气,道:“好说好说……诶,我当日应该戴着面具吧。”说着,她忽然有了底气,又气鼓鼓地道:“若让我见到陈八,我可得好好收拾他一番!他在外边这样编排我,我可忍不了!”

“三门中人多嘴碎,一贯如此。”祝秋说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发起了呆。

贺连璧此刻有些困倦。她本来就没休息好,为了赶路,天还没亮又起了一个大早,如今已是哈欠连天。她把这狭小的马车打量了一遍,最后十分果断、一点都不客气地枕在了祝秋的腿上。

而祝秋毫无防备,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好姐姐,我就补个觉,就一会儿。”贺连璧扯了扯祝秋的袖子,闭了眼,看起来一脸享受。

祝秋看着她,愣了一下,又微微笑了,柔声道:“果真是个小孩子。”

马车颠簸,但贺连璧睡得无比香甜,要比她以往的任何一夜都要踏实安心。梦里,她嗅着祝秋身上的香气,也梦见了祝秋。她似乎感觉到祝秋轻轻触碰着她的面颊,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谨慎,那样的虚妄……以至于她一时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梦里所感还是真正的现实。

天已黑了,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木府。贺连璧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口中问着:“几时了?离苏州还有多远?”

“已经到木府了,”祝秋微笑着答道,“你也真是能睡,竟睡了一路,路上歇了好几次,你竟都没醒,也是难得。”

贺连璧听了还不信,迷迷糊糊推开窗子一瞧,看见了天上的一弯钩月,这才清醒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头看向祝秋,问道:“我枕了你一路?”

“嗯。”

“你就这么让我枕着,都没有活动活动?”

“嗯。”

“你的腿不麻吗?”贺连璧有些着急,这祝家姑娘怎么突然间这么老实?竟真的让她枕了一路?

祝秋看起来倒是平静淡然的很,她只是微笑着答道:“已经没有知觉了。”

“啊,我可真是罪过了!”贺连璧说着,忙挪到祝秋身边跪坐下来去给她揉腿,一边揉一边道,“你若难受可以把我推开嘛!何必一直受着?对了,你今日可有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