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因为谢韶这过于配合的反应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之后,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居然是……被威胁了?

他的心上人因为一个刚认识不过半个时辰、甚至还隐隐带着恶感的商人的性命,被威胁了。

段温摸着他那点仅存的、剩的真不多的良心自问,他一开始是真没这个意思。

段温本来确实没在意这支在附近扎营的陶氏商队,只是在得知对方这次的货物里有张名琴,这才心血来潮地带人过来看看——能讨得美人欢心最好,要是不能也没什么。

他本来的打算真就这么简单而已。

要不是陶智这张嘴里吐出的东西实在不中听,他也没打算把场面闹得那么难看,毕竟他很早就知道,他的心上人是个不喜欢见血的心软性子。

只是连段温也没想到,谢韶居然能心软成这样子。

她居然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商贾妥协。

事实上,段温对这桩自己强逼来的婚事是有确切认知的。

他甚至认真考虑过,若是谢娘子抵死不从、他该如何做。

说实话,段温并不那么苦恼。

是人就会有弱点,对于如何让人屈服这件事,他再有心得不过。

了不起将她那位情郎绑过来,一刀一刀地剜肉。

凌迟都能割三千多刀呢,再好药好饭留足了养伤的时间,割的刀数足够翻上几番。

他有的是空闲慢慢磨。

谢娘子总会“心甘情愿”地从了他。

不过情况还没到那地步,谢娘子对这桩婚事虽不热衷,但也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抗拒。

虽然有时候像是不大愿意看见他,收了谱子也不见高兴,又不愿意弹琴给他听……但段温觉得这些问题都不大。

谢娘子既不愿意见他,他就多过去转转,时间久了,对方总会习惯的;收了谱子不高兴,那就是礼物不合心意,再寻别的就是;至于不愿意弹琴给他听……

想到这里,段温忍不住心情很好地弯了弯眼。

他本来也不急于这一时的,但这不是赶巧了吗?

陶智正因为谢韶接过琴而大松口气。

但他还不及庆幸捡回一条命来,却察觉自己脖子上的刀非但没有被撤走,甚至被反过来压紧了几分。

陶智自是不敢对段温的行为表露什么异议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扛着这生死危机的重大压力眼珠乱转,想尽可能多了解一下现状、以期脱身。

段温没管他这点小动作,而是看向那边抿着唇抱着琴的谢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