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段温没有立刻回答,似是在思索。

半晌,他答:“约莫是不怎么喜欢的。”

王宾差点被噎着。

在听了段温简略说了白日的事之后,他更是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谢娘子心善。”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求求您,干点人事吧”。

谢娘子是倒了几辈子霉,才遇上这么个狗东西。

段温浑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听了王宾的话,深感认同地颔首。

她这么心软,放到外头去是要给人欺负的。

还是得放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看着才好。

段温禁不住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长安坊市上看见的白毛异瞳的狸奴,连那种小东西见了生人都会亮爪子龇牙,可偏偏她连这都不会。

那姓陶的算盘打得震天响,她看都看出来了,却还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的狗命退让。

底线弱点这东西,就该好好藏着。

一旦露出来,就容易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谢娘子好似不太明白这个。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教”她。

段温第二日果真来商量了入并州的事,谢韶也借着这个机会大略了解了一番时代背景,简单总结就是一句“军阀割据,中央无力控制”(谢韶:总觉得这个大齐像是要玩完的样子),对于之后要从别人的地盘上过,也有了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路途确实比一开始慢了不少。

一来是路况不好,再者没了段家旗帜的震慑,沿途打劫的劫匪也冒了出来。

谢韶知道古代的治安不比现代,但是在一天之内遇到三波劫道的是不是就有点离谱?!

要知道这会儿一天之内连饭都没有三顿的。

谢韶这么想着白天被打劫的事情,抚琴的时候不由就有点心不在焉,指下一连错了几个音。

她连忙收束心神,勉强弹完这一曲,这才略有些心虚的看向段温,对方果然一无所觉。

谢韶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一开始都以为弹琴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再加上段温那天那句“不像是谢家的女儿”更让她担心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是实际情况没有那么糟,是谢韶脑补太多,自己吓自己。

“不是谢家女”这话好像只是段温随口一句感慨,再无下文。而关于弹琴这方面,段温虽然因为原主前男友的事对此有点执念,但是他本人似乎是个乐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