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页

伤疤出现在腺体摘除前,他在厨房做饭,因为发情期逼近,精神状况实在不好,然后一刀错位,给拇指根的位置深深划了一道。

这到底是哪儿啊?

陆弦想坐起身,但是刚一动,一条手臂就横着伸来,将他往结实温暖的怀中狠狠一揽,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陆弦身体僵得厉害。

江揽稍有察觉,瞌睡散了些,嗓音低沉,“不舒服吗?”

真是做梦啊,陆弦心想,他听说人死如灯灭,当时坠入黑暗,已经做好了重新投胎的准备,结果老天可怜他?

“怎么不说话?”江揽紧了紧手臂。

“没有……”陆弦差点儿咬到舌头,但他跟着又想到上天给的机会,不用白不用,江揽以前烦他,现在倒是抱得这么紧,哼哼,陆弦往男人怀中拱了拱,这次说话流畅了很多:“没有,睡吧。”

“嗯。”江揽应完,抬起身,不等陆弦反应,睡衣领口被扒开,男人已经咬住了腺体。

信息素的冲击让陆弦眼前发白,同时又很爽,毕竟他活着的时候,这种体验少之又少。

陆弦在腺体摘除后曾赌气跟薛寻雩说过,再来一次,他给江揽剁成两半,可实际上,他没任何恨意跟怨念。

怪什么呢?江揽如果骗了他的感情,那还说得通,可江揽不爱他,一开始就说明白了不爱,是他不死心,非要赢命数半分。

后来江揽想给信息素,他却不想要了,因为挺没意思的。

后悔吗?也没有,喜欢从来就不是一个双向奔赴的过程,一旦动了心,就要做好对方不会回应的准备,陆弦就觉得,他爱过,发自肺腑,虽然苦涩,但从头到尾,都由他做主。

就像行至路边看到一朵花,陆弦停下来,诉说着喜欢,到最后那朵花也没有为他开放,但是陆弦却嗅到了花香。

他不懂那么多道理,就是细细想来,都是他的选择,也不亏。

梦快醒了吧?陆弦迷迷糊糊地想。

但是被身侧人轻轻叫醒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越发真实。

“起床了,不能再睡了,还难受吗?”江揽问道:“不行我们去医院。”

陆弦望着江揽,没说话。

江揽心头滑过怪异:“乖宝?”

我真是疯了,做梦也没想过江揽会这么叫自己啊。

“不难受。”陆弦低声回了一句。

走着看呗,陆弦心想,我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怕这个?

陆弦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蹙着眉,那股阴郁沉闷表现出来,对江揽来说异常陌生,又异常熟悉。

江揽看着陆弦进了浴室。

饭桌前,刘婶问道,“小弦,还要粥吗?”

“不要了刘婶。”陆弦下意识回答,说完又愣住了,梦境这么齐全啊,他连家里阿姨的称呼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