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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颜色极深,似有黑雾蔓延,夹杂着说不出的死气。

不知过了多久,连谌冶语气轻缓的勾唇道:“没料到道友会在这区区第一层停留。今日冒犯,实属无意,还望道友不要计较。”

他分明在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方才叶令仪称他为前辈,他却慢悠悠将叶令仪称为道友,不知到底是真心道歉,还是话中有话。

她这伪装在绝对的境界差距间跟纸糊的一样,对方无需费神便能一眼看穿,她这筑基期绝对是货真价实,不可能是伪装。

叶令仪受了他这道歉,却没生出放松之意,口中只当听不出言外之意:“无妨。若是无事,可否让在下先行离开?”

连谌冶直勾勾地盯着她,淡淡道:“道友想走,自然可以。”

他轻描淡写道:“只是在场诸位,只怕还是须得发下这心魔誓,才能离开。”

亲眼见过连谌冶招呼都不打便信手杀人,在场修士都看出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叶令仪身份特殊可以直接离开,他们却不行。既然如此,比起把命留在这里,还是老老实实自认倒霉,赶紧发誓走人。

陆续有散修不再犹豫干脆起誓,而大门当真随着连谌冶挥手打开一道缝隙。眼见着有修士安全离开、转眼跳上飞剑消失在门外,本来还在踌躇的修士立刻果断跟着起誓。

出手救人的前辈没有再插手的意思,自然是要越快离开这吃人的地方越好。

没人敢当着连谌冶的眼皮子偷溜,都老实发誓走人,心道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进这天海阁半步。

叶令仪见其余人无性命之忧,镇定朝连谌冶微微点头:“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连谌冶脸色又苍白了一分,应是稗草籽疼痛发作,指尖几不可见地颤抖着,拿出一个玉瓶,生服了一颗丹药。

他脸上笼罩上一层倦意,似乎也没心思跟叶令仪纠缠了,垂眼道:“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