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个孩子不可能继续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他便在这里搭了个草屋,暂且安顿下来。然而每天都被这小东西折腾得精疲力尽痛不欲生,几次三番萌生了偷偷丢掉的念头。

后来洛怀川会说话了,跌跌撞撞地爬到院子里,拽着衣摆奶声奶气地唤了自己一句师糊。

那是自桃花溪谷大火之后,他第一次有了安定的感觉。

如今的草庐破败不堪,荒草长了一丈高,乍看都分辨不出哪里有篱笆围墙,不花力气清理一番根本没法住人。

起先凌却尘还试图在茂密的杂草里踩出一条路来,须臾,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回头道:“你真要住这里?”

沈修远也没料到这地方竟会荒芜成这样。

他恍惚记起来,这地方只有自己和洛怀川两个人知道。

平时也都是洛怀川在打理,而现在那个会仔细除干净院子里杂草、擦拭掉桌上灰尘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在草屋跟前呆立了片刻,转身摇头,轻声道:“不住了。住不了人,走吧。”

一直回到浮生水榭,沈修远都没再出声,沉默不语。

他没再提那个草屋,很安分地在浮生水榭里住下了,但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埋头修炼,其他一概不理,就连凌却尘给他捉来的圆滚滚的白山雀都没多看一眼。

那只白山雀也不走,就天天在院子里枝头上蹦跶,等凌却尘什么时候想到了过来喂一把谷子,讨好地啾啾叫两声,继续混吃等死。

这日吃过午饭。

沈修远正打算回屋继续修炼,被凌却尘喊住了:“先别回屋。等会儿跟我出去走走?”

沈修远愣了愣,兴致缺缺地问道:“去哪?”

凌却尘只说去了就知道。

山路尽头,修葺一新的草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