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有一个贵族母亲和一个颇有能耐的华夏父亲,再加上亲哥哥争气, 倒是从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喊她“杂种”,但她从小念的就是贵族女校,性格又自小就要强,为此受的委屈也不算少。

她是真正在家里被宠到大的,最受不得闲气,一朝来了华夏, 发现这边的人比英国那边, 待她要亲切友好得多, 便宛如鸟儿入了丛林一般, 每天都快乐得不得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边能和她得上话的人没多少, 而这为数不多的人里,年少留学归来、见过几分世面的简容,勉强算是她在当地的半个密友。

谢月和她哥哥谢峻一样,长相上将混血的优势融合得极好,不同的是她哥哥谢峻五官偏中式,其中又兼具了一点西方人的轮廓之美。

而谢月的五官则是像她的母亲,偏向西方,一头灿烂的金色头发,五官是十五六岁的西人常见的精致,偏偏在这份精致中,又混合了几分东方人的细腻之美,总之长得不像大多数西人那样,乍一看去是好看,但却经不得细品。

谢月今日约了简容去剧院看戏,清晨起床后,匆匆将头发绑成一束,就下了楼要吃饭。

她还想在去剧院的路上,顺便逛逛宝祥楼的银饰,因此动作很是迅速。

但走到一楼客厅,却发现她哥哥谢峻今日,竟没有像往日一般,早早的就去公署里当值,而是站在门口一簇玫瑰花丛前,仔细的读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谢公馆布置得仓促,佣人什么的都是临时雇来的,其他的摆设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做到样样合心意,唯有这花园里的花房,和门前栽种的几丛玫瑰,因为是谢峻特意吩咐下的,一应布置都十分精心。

那是一张信纸和一个信封,再仔细一看,他哥哥嘴角竟还噙着一抹笑。

他向来都是冷淡得像是捧细雪的神色,因为这笑,竟意外的有了点消融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