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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不接触这样事情,此刻认真到近乎虔诚。

谢观坐在她身边,手撑着额侧,偏过头看着她专注的眉眼。见丹墨空了,他便一手撑着额侧看着她,一手慢条斯理地给她磨墨。

夜深时,本该是?万家烟火的除夕夜,可因为国丧,今日成为了非常普通的一天。

沈聆妤很早便歇下睡去。这两年她总是?无所事事,闲坐发?呆,今日专注地批阅了一些奏折,很快就觉得累,体力不支。

下半夜,沈聆妤因为腹痛而醒来。她蹙着眉睁开眼,双手交叠地放在前腹上,感?受着一下,又觉得不疼了。她恍惚间有一点?没分清自?己是?真的肚子疼醒过来的,还是?梦见自?己腹痛。

不过既然已经不疼了,她便没怎么在意。她转过脸,望向空荡的身侧,谢观并不在圆床上。

这么晚了,他怎么不在?沈聆妤记得睡前是?和谢观一起睡下的。

她转眸,望见了一分为二的寝殿另一侧门下透过的一抹微光。寝殿里未燃灯,一片昏暗,那从门底缝隙透进来的一簇光便显得十?分明显。

沈聆妤望着那一簇光很久很久。

她撑着坐起身,慢慢挪到床边扶拉住轮椅,再慢吞吞地挪坐进去。她推着轮椅到门前,迟疑了一下,轻轻将房门推开。

寝殿另一侧的灵堂里,架子上摆满了一座座牌位,密密麻麻几百个。

牌位案正前方?摆了一张椅子,此时谢观正坐在那里。一盏小提灯放在他足边。提灯昏黄的光,将密密麻麻的牌位和他的影子同样拉得很长,又仿佛融成一体。

沈聆妤坐在门口,望着谢观坐在满室牌位前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一点?可怜。

谢观侧转过身望向门口,提灯的光照亮他半边面庞,另半边仍旧隐在黑暗里。他望着沈聆妤,平静地说:“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