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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知意感慨的是,对方在信上说自己一直有着报效祖国之心,却常常心中忧虑,为国家该何去何从而感到迷茫。

“直到今日读了先生的《说张三》与《保罗穿越记》,才有了醍醐灌顶之感,先生借保罗之口,道出的种种关于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优劣之处,以及隐晦提及的国外其他先进政体制度,常让顾某心中有所明悟,世界之大如今顾某即将启程前往新成立的军校,虽不知前途在何方今后若有机会,万望能与先生一见!”

陈知意在写《保罗》的时候,的确是不经意间加入了一些后世对资本主义制度和另一种制度的看法,这种评价是真正经过时间的检验,由世界上最顶尖的那批人所总结出的精华。

她下笔写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完全是惯性使然,就像每个学过高中历史的人,在谈起资本主义的时候都能随口说出一二三点看法,随口背出几句《资本论》的句子一样,不过是后世随处可见的一些观点。

当时写了也就写了,这些东西早就在后世的教育中成了她的一种“常识”,却没想到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或者说,她潜意识里其实是在期待着这样的结果的。

信的最后落款是某某军校顾怿,想来他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军校里了,才会留下这个地址。

陈知意心下感慨,提笔想了想,给这位特别的读者回了一封信,落款是燕京日报容与。因为谢峻那边已经掌握住了刘志刚的所有情况,再加上连日复习考试后的骤然放松,陈知意对自身的警惕都少了不少。

这也导致她没有发现,从她出家门到燕京日报的这段路上,一直有几个人跟在她身后。

陈九从当天酒楼大堂的两个小混混口中,得知了刘志刚的所有打算后,当即就吩咐人去调查这个“陈知意”,是否就是他记忆中的大小姐。

陈九少年时候虽然心里觊觎着大小姐,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这个身份,甚至连近身伺候陈知意都不可能,更别说肖想她了。

她是天上的云,而他却是地上的泥,云泥之间隔着那么大的差别,他怎么配得上她?

甚至就连后面,陈九终于有了点成就,回南城却得知他的大小姐已经嫁人后,他都只敢远远的在陈家门前看一眼,自此再不敢去打听有关陈知意

的一切。

就怕这一打听,就生了不该有的妄念,给他心尖上的人带来麻烦。

因此他也半点不知道陈知意嫁的是什么人,不然在听到萧肃名字的时候,他就应当能确定陈知意的身份。

此时远远的缀在后面,看到陈知意一如他记忆里的一般乌发雪肤,春光也比不得她鲜活,陈九真是一颗心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各种滋味都涌上心头。

他这辈子是再没有想过,能有幸再见她一面的。

上天终究是垂怜他,让他陈九又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的大小姐,想到她现在嫁的那个丈夫,居然在得到了她之后还不知满足,有眼无珠的和另一个女人不清不楚,还逼得她从萧家搬了出来,陈九就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意。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不然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他这些年来连看一眼都不敢的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人竟然敢这样欺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想到入神处,他不免就有些泄露了踪迹,前面走着的陈知意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了一眼。

陈九在她转身的一霎那,下意识的就后退躲到了树后面。

等陈知意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转过街角,陈九才收起眼里复杂的情绪,慢慢的从树后走出来。

世事迁移,哪怕在现在的他面前,陈家已经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小地主,他是再不会把这种普通人家看在眼里的了,但在这一刻,在差点对上陈知意目光的时候,陈九还是一下子,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下人一般,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

远远的看着人平安的进了家门,陈九才神色难辨的吩咐身后的几个手下,“动作小些,别打草惊蛇,跟踪刘志刚的那两人,查清楚是什么来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