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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他们谈过好几次的话题,萧肃前几次听时,还会皱眉表示不赞同,后来听惯了这种言论,说的人太多了,也就懒得再管了。

只一杯一杯的以茶代酒,凝神摩挲着杯身。

以前他们这群人说这个话题也没什么,就像是之前那位法国文学大拿来华时,举办的那次中外文化交流座谈会上,不也有人当着陈知意的面,发表这些言论吗?

人人都认同这些个观点,也就没人会出言反驳了。

但现在,周围人再听到这群人说这种话,联想到其中容与先生的身份,不免就感到了一些好笑。

这是近来燕京文学界暗地里的大新闻,有一位姓赵的小姐存了些看好戏的心思,故意拿出了大公报那一期的报纸,走到萧肃面前问,“萧先生,我倒是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赵小姐走近时,正好那日法庭上的胡姓才子,刚发表完自己对这位原配的鄙夷,“的确是没有话题可聊的,唉,我都能想象到和那位原配生活在一起,对精神是多大的一种折磨。”

简容在一旁笑而不语,她知道陈知意的笔名,不愿意再在外面落人口舌,但她内心里,却更不愿意阻止这些人对陈知意的谩骂。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偏偏要藏头露尾的,是喜欢被别人骂吗?那正好。

她正这么想着,就见到这位素来和

她不对付的赵小姐,在说了那么一番摸不清头脑的话之后,展开了手上折好的一张报纸。

报纸叠得方方正正的,不偏不倚,正好把转载了伦敦日报,对容与的采访的那个小版块,清清楚楚的露在了人群面前。

这群人可不是陈宇延和黄成文那样,需要翻字典逐字逐句翻译半天,才能读懂这篇英文报道的人。

他们个个都是留洋归来的当代精英,洋墨水喝得足足的,读起英文来和自己的母语一般没障碍,凝神看了几行字,这篇报道本来就短,三分钟不到,就人人都理解了这篇报道的意思。

随即就是一片戛然而止的静默。

刚才还笑话人的,抽烟不以为意的,高高在上贬低原配的,这会儿都宛如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般,脸色涨得通红。

安静一点一点地蔓延,从这群人开始,整个沙龙大厅都逐渐沉默下来。

起因是赵小姐带着笑意问了萧肃一句话,“萧先生,你是陈小姐的原配丈夫,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可知道这报道是真是假?”

“陈小姐果真就是容与先生?”

这是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分外关注的问题,陈知意到底是不是容与?

萧肃是这位先生的原配丈夫,别人不知道,他总该是能想起一些蛛丝马迹的吧?

但让众人失望的是,萧肃手指泛白,紧紧的握住茶杯,目眦欲裂,嘴巴张开又合上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嗳!”赵小姐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叹息,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怜悯,“原来萧先生也不知道吗?”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既让萧肃心内羞恼,又让大厅内原本屏住呼吸等待答案的人,齐齐跟着“嗳”了一声。

随即就是一阵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我早该猜到的,他怎么可能知道?那种珍珠鱼目都分不清楚的人,只可惜了容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