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杳捻了捻睛明穴,对左陶说:“你先上去吧。”
左陶开门的动作一顿,问:“不一起吗?”
苏月杳心烦地从车里翻出烟盒,将头发往脑后抓了一把,暴躁开口:“我他妈抽根烟再上去。”
闻言,左陶连忙下车,在副驾驶外给苏月杳弯腰赔笑:“您请您请。”
苏月杳摆手让他滚,然后看着少年欢天喜地奔向他的其余队友,说不上为什么,她眼睛忽然有点酸涩,借着低头点烟的动作骂了一声:“这死孩子。”
林太森也在旁边看着,他笑了笑:“好像就突然长大了,是吧?”
“就是一屁孩。”
苏月杳低笑一声,但眉宇间的神色却有些怅然的样子。
林太森坐在驾驶座上陪着苏月杳,目光看着挡风玻璃不远前热热闹闹的一行人,他有些感叹:“我们那会打比赛的时候,有他们这么活力吗?”
“太久了。”苏月杳说:“不记得了。”
林太森笑了笑,说“你好像挺反对小陶继续打下去的?”
苏月杳蹙眉,反驳他:“我不是反对他打游戏,我们都是这一行出身,脑子也不像左智勇那么不开明,没必要在这一点上为难他。”语气还有些烦躁:“我就是……”
说到这里,她又自嘲了一句:“好吧,我可能是有一点‘为你好’式家长的想法。”
“我就是觉得可惜。你也知道他考了这么高,我当时兴奋一晚没睡觉,一直在查这个学校查那个学校。”
“我连升学宴在哪里办都给他看好了!”
“我……”苏月杳话说的断断续续:“还有就是担心他耽误的时间长了,以后万一就彻底不回去了怎么办?”
“读这么多年的书,读成大怨种了?”
林太森忍笑:“小陶不是这样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
苏月杳吐了口烟:“是这样没错。”
林太森应了一声:“那之后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姐走之前,左陶还在学校,没赶上最后一眼。”
苏月杳靠着椅背,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她喃喃地说着:“在弥留之际,人仿佛能真的做到通透,那天下午我姐很平静,她说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母亲做的也不够称职,所以也没什么想要求的,就希望左陶能自由自在,未来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这么多年,除了原则性问题,我也没怎么约束他,还好这孩子也足够争气,也没长歪。”
“但我还总是想,左陶能好好的,能……”
苏月杳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见旁边的林太森嘴唇像是往上扬了一下,话音骤然就顿了住。
她恶狠狠地问:“你笑什么?!”
林太森举手投降,道:“我笑你们姨甥两个还挺像的,明明都很在意彼此,见面又爱吵吵闹闹的,但体己话半句也不往外冒。”说到这里,见苏月杳眼底杀意越来越重,忙又转移话题:“咳,那什么,以后就不管他了,什么都由着他去了?”
苏月杳没好气地道:“我还管他个毛线,他以后就是当着我的面说他爱上了一条狗,我也双手给他送上祝福!”
林太森哈哈大笑:“不至于不至于。”
聚会安排在大家平时放松首选的老地点。
因为群里等会还有不少人说要过来,司铮又将包间升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