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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岁端着药碗赶忙也跟了进去。

又是一年深夏,蝉鸣声不断,玉岁穿着薄衫,脖颈露出一节玉白。夏季思冬,冬又念夏。下人已将温热的水盆同洗发的茵樨香拿来,玉岁挽起衣袖,伸手试了试水温。

邵宴宁坐在檐下,日光落在他身前,他撑着下巴恹恹地看着庭院一成不变的风景。

天气好的时候,玉岁爱拉着邵宴宁出来晒太阳,日光慵懒落在身上,似乎能祛除一身沉疴。

“好了,来洗头吧。”玉岁甩了甩指尖的水珠,邵宴宁转过脸看向她。

邵宴宁喜洁,哪怕有时病重了,净身洁面之事也固执安排。因他坐轮椅不能久站,玉岁毛遂自荐为他洗发。邵宴宁是惯被人伺候的主,他微低下头,玉岁用木勺盛一勺水,轻轻倒在他发上。

水流舒缓,邵宴宁的发微卷又蓬松,如天边舒卷的云,颜色乌黑光亮。玉岁爱摸他的发,但平日里邵宴宁不给摸,只洗发时才让她亲近。

洗好了发,玉岁用毛巾给他擦拭。邵宴宁靠在椅背上,她用毛巾汲他的发。玉岁将一缕发在指尖绕了绕,松手时发梢有一个自然的卷。

邵宴宁自然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他闭着眼微仰着头。海棠花开又落,一庭郁郁葱葱。

“你生辰快到了。”邵宴宁忽开口问。

玉岁眨眨眼,用手将邵宴宁的发梳开:“噢,还有半月多呢。”

玉岁十二岁的生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