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不逢忽然意识到自己听不到文清辞的心声,并不是什么意外。

而是必然。

文清辞为医而痴。

在他的眼里,自己和那只被他精心照看,却总有一日会亲手杀死的兔子没有什么两样!

文清辞不会对一只兔子生出什么恶意,更不会计较那兔子抓出的伤痕。

……那么对自己,也是如此。

第4章

谢不逢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简单开了调养的方剂,文清辞便搁笔,叫来了负责照看他饮食起居的太监,耐心地叮嘱了起来。

从吃穿到用度,事无巨细。

自始至终,少年都一言不发,沉默地观察着他。

谢不逢眼里,文清辞的一颦一笑,逐渐与他照看兔子时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一样的耐心,一样的温柔。

一样的,藏在面具下的彻骨冷血。

诊好脉后,文清辞还不忘贴心地为少年整理衣袖,动作无比轻柔。

仿佛他就是那只被送入牢笼的可怜兔子。

……

检查结束后,两人一道向太殊宫最深处而去。

皇子回京,于情于理都应当面见圣颜。

至于文清辞,则是去例行问诊的。

阳光被花窗切得细碎,洒向宁和殿内。

文清辞没空欣赏风景,只顾埋头填写着今日的诊籍。

“……陛下头痛之症有所缓解,但依旧乏力、难以安眠。”贤公公一边燃香,一边小声说。

当今圣上名叫谢钊临,原是前朝的“肃州王”。

前朝哀帝无后而终,贤德之名传遍天下的他,被朝臣推举为帝,至今不过四十出头。

谢钊临剑眉星目、一身朗正,很符合人们对明君的想象。

但不时紧锁的眉头,与抵在太阳穴上的手指,还是为这位天子添上了难以忽视的疲态。

未免露馅,文清辞穿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恶补原主留下的笔记。

结合上面写的,与这几天来的观察。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九五之尊的身上,像是重金属中毒的症状。

“陛下近来可有服什么丹药?”

诊籍是这个年代的病历,上面需记录病人的过往用药,贤公公没有多想便回答:“未曾。”

文清辞将这一点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