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汩汩鲜血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刹那间染红了月白的长衫。

心脏也随之纠疼了起来。

不对劲!

……这种症状,绝不是简单的体质不好能够解释的。

文清辞的思绪无比混乱,他下意识想要扶住手边的东西,可还没碰到,便一把被人拽住。

接着,手臂上便传来一阵钝痛。

与此相伴,“毒发”两个大字突然出现在了文清辞的脑海中。

原主的身体,早就中毒了!

“别动”谢不逢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那是香炉!”

谢不逢自己没有痛觉,因此拽人的时候,更是完全不知道轻重。

他紧扼着文清辞苍白细瘦的手腕,像是要将对方的骨骼捏碎。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里,少有得慌了一瞬。

铜制香炉被火灼得滚烫。

文清辞的手,差一点便要碰到那上面。

文清辞眉间的朱砂,此时红得刺眼。

他艰难转身,硬生生地朝谢不逢挤出了一抹微笑。

哪怕这个时候,文清辞看上去都毫不慌乱。

“咳咳……书架第三格,《广瘟疫论》后……”文清辞紧攥着胸口的衣料,艰难地说,“那里放着一个玉瓶,咳咳……烦请殿下替我拿来。”

少年快步走向书架,将东西拿到了手中。

将它递给文清辞的那一刻,玉瓶上“天悲”二字,便闯入了谢不逢的眼底。

……怎么会是它?!

那日喂完药后,他便被告知:

文清辞给自己喂的毒药名叫“天慈”,所配的解药唤作“天悲”。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谢不逢的预料。

一身月白,被鲜血染上赤色。

过分的疼痛,让他的眼尾晕出浅红……

文清辞倚窗而立,把玉瓶里的药丸倒入了口中。

下一秒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调整呼吸。

侧殿静了下来。

谢不逢的耳边只剩下了风声,与玉兰从枝头坠落的细响。

微风托起残雪,撩动文清辞的长发。

他双眸轻合,修眉微蹙,只剩眉间朱砂与斑斑血迹,红得刺眼。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文清辞的情依旧平静,没有半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