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去了?”皇帝的声音忽然提高, 他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贤公公, “他是怎么故去的?”
“是……已经,故去多年了,”
在文清辞的印象中,贤公公的情商一向很高,遇到什么问题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回皇帝一句话,当然也是如此。
但是今天,贤公公却只一个劲地磕头,半个字也不多说。
而皇帝忽然说贤公公“老态”,又提起这个故去多年的人,八成是精神问题又加重了一点,甚至就连记忆都变得混乱。
房间里的熏香气味更盛,一下下的磕头声,在皇帝听来无比刺耳。
“走走,都走!”沉默几秒,皇帝忽然再一次暴躁了起来,“全都出去,让朕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是,陛下。”贤公公如蒙大赦,忙看了文清辞一眼,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今日雨仍未停。
出门后两人先在屋檐下停了片刻。
接着雨声遮挡,文清辞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请问贤公公,您可知方才陛下找的那位‘瑜昭’究竟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贤公公立刻紧张了起来。
他本能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终于转过身压低了声音对文清辞说:“文太医记得,未来切莫再提起这个名字,尤其是在陛下身边。”
文清辞缓缓点头。
贤公公终于轻声对他说:“……宁瑜昭,就是前朝哀帝的名字。”
说完表情立刻恢复如昨,他从一边的小太监手中接过雨伞,与文清辞轻轻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文清辞:“……”
等等,“瑜昭”就是哀帝?
霎时间,第一次听到皇帝提起和这个名字时的记忆,便涌上了文清辞的心头。
彼时出现在皇帝脸上的,是无法忽视的恐惧。
据文清辞所知,皇帝年轻的时候,与哀帝的关系应当不错才是。
可是为什么提起这个名字,他会恐惧呢?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文清辞或许找不到答案。
但是现在,他印象里的谢钊临,早已经坐实了“心狠手辣”这四个字。
这几件事结合起来便能猜到,他八成又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亏心事。
帝王狠心固然没有错,但是“狠心”与“亏心”却向来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南巡的船只回到了雍都。
下了好几日雨的天,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了晴。
熟悉的街景,从车窗外掠过。
受到北地的战事影响,雍都的街道上都冷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