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夏末秋初的天气总是这样。

一会下雨,温度骤降,一会又再次升温,热得要命。

几天之后,气温再一次高了起来。

生活在雍都的人,重新换回了夏装。

傍晚,日薄西山,余霞成绮。

处理完政务之后,谢不逢回到卧房里批阅奏章。

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去,将手腕和腕上的手绳一起露了出来。

文清辞不由缓缓回眸,朝谢不逢看去。

过了几秒,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腕骨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条羊毛手绳似乎比自己前几天看到的时候更加脆弱了。

……假如它突然断掉,谢不逢会难过吗?

文清辞不知道,谢不逢将奏章搬到这里,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看他。

就在他偷瞄谢不逢的同时,谢不逢忽然把笔放下,笑着将视线迎了上来。

接着起身,向他所在的位置走来。

卧房逼仄狭小,不过眨眼谢不逢便出现在了文清辞的背后。

这个时候回头已经晚了。

“爱卿在看朕?”

明明用的是最为生疏客气的称呼,但话从他嘴里说出,却暧昧得吓人。

赤红的晚霞,顺着窗口落入屋内,吻在了文清辞的面颊上。

为他苍白的皮肤,添上了几抹艳色。

谢不逢的目光,无比贪婪。

文清辞下意识移开视线,躲避他的注视。

然而停顿几秒,谢不逢竟缓缓抬手,捏住了文清辞的下巴。

文清辞条件反射般将手搭在了谢不逢的腕上,想要用力将他推开。

然而谢不逢的手臂,简直是由铁铸成的。

无论怎么用力,都一动不动,直叫人怀疑人生。

“爱卿有话想对朕讲。”谢不逢注视着文清辞那双墨一般黑沉的眼睛说。

他的话语里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巧不巧的是,虚缠在谢不逢手腕上的羊毛手绳,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缓缓滑落,从文清辞脸的脸颊边蹭过。

算了,说就说。

这有什么心虚的?不就是一个简单的礼物吗。

见谢不逢一副不问出答案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文清辞终于咬牙,缓缓开口:“臣想说,陛下手上戴的手绳,已磨损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