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是惯有的和蔼与慈爱。

但是这一刻,在场所有人从中读出的,却都是无边的虚伪。

皇帝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装模作样地自责了起来:“都怪朕这些年一直忙于政务,缺乏对皇子们的管教。如今回过头来才发觉,他们一个个竟都成了这种无法无天的样子!咳咳咳……”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咳了起来。

文清辞忙抬头,假装关切的朝皇帝看去。

下一刻,他的视线便与皇帝相对。

“爱卿你说,朕当如何?”皇帝拢了拢披风,假装头疼的朝下方看去,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文清辞:“……”

皇帝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日日都要给自己暗示他的想法。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殷川大运河上的寒意,继续向上冒。

文清辞像是被冻在原地般,顿了半晌,才缓缓向前一步,朝他行了个礼。

见文清辞一直不说话,皇帝又暗示了一句:“……不知不觉,大皇子已近十八了,却什么都不会,这实在不是一个皇子该有的样子啊。”他的语气略显无奈。

“臣不懂政事……但臣以为,凡是学习都是相通的,”文清辞终于开口轻声说,“应当从实际出发,多多历练才是。”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

文清辞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

可是放在眼下这个场景里,却透出了几分诡异。

他的声音不复往常温柔,反倒是透着一股寒意与决绝。

站在最末的谢不逢,一点点抬眸,向文清辞看了过去。

卫朝的正装,都是宽袍大袖。

因此没有人看到,少年的衣服里还藏着一个暖手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