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不逢向来不是生长在雍都的娇贵皇子,这一套对于他来说压根没有什么用。

少年从马背上取来水囊,径直走到了溪流边。

接着将它沉入溪中,从中汲水,一口痛饮。

“……报,大皇子他自己去溪流中取水喝了。”守在军帐边的士兵回头说道。

“自己?”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不由皱眉,“果真没有一点天潢贵胄的样子。”他的语气略带鄙夷。

他差一点忘记,独自在皇陵长大的谢不逢,或许并不吃这一套。

今天在这里的要是谢观止的话,他怕是渴死,也不会喝溪流里不干不净的生水。

“将军大人,请问现在是否叫大皇子叫进来?”士兵又问他。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慢慢摇头,用筷子从身边的小案上夹了一块牛肉抛到了嘴里。

他嚼了嚼,这才不紧不慢地笑着说:“不着急,先让大皇子体会体会什么是真正的边关苦寒。”

他虽然带军驻守在长原,但是也有雍都的人脉,况且皇帝不喜欢谢不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再退一万步,哪怕不知道那些前情,看看皇帝将谢不逢送到这里来的做法,便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最近一段时间,长原的战绩并不好看,从军报中可以看得出来,皇帝对自己隐约也有了意见。

谢不逢在这个时候撞上来,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既能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还能适当地抱抱皇帝的大腿,何乐而不为?

草原上的溪水其实非常干净,唯一的缺点是太过冰凉。

一口冰水下肚,将谢不逢的体温被带得更低,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这一刻泛起了寒意。

谢不逢靠着马身,缓缓坐了下来。

他身上穿着的,是信使给他的普通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