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人生的前二十年,他为报仇而活。

行医治病、谋划入宫,就是他人生的全部。

记忆恢复后又一心处理鼠疫,无暇思考别的问题。

他在医学上有多成熟。

在情爱上便有多懵懂。

直到坐上回雍都的马车,车上少有的几日空闲,终于逼迫文清辞冷静下来,思考清楚——

自己回雍都,并不只是为谢不逢诊病的。

身为医者,文清辞平日里用尽一切办法,探究病症本源。

不仅仅是为了治病救人,更是为了告慰每一个亡灵,不让他们稀里糊涂死去。

“清醒”在身为医生的他看来,比什么都要重要。

因此,现在文清辞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不愿意糊里糊涂地度过这一生。

想到这里,他不由咬紧了牙关。

躲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文清辞已然意识到,谢不逢对自己而言……或许是不同的。

但是这种“不同”,究竟是什么?

从医二十年的本能,逼迫文清辞清醒下来,去寻根究底。

死过一次的他,格外清楚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这一次,文清辞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想清楚,自己对谢不逢……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座宫苑原是太医署,”侍从一边带文清辞向内走一边说,“因此整座宫苑分前后两院……陛下一直于前院理政。”

“近日养病,也在侧殿。”

文清辞缓缓点头。

太医署虽然不大,但是建筑精妙,并不像太殊宫大部分宫苑一样为对称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