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吴要筠干涩嗓音包裹下的字念出来并不好听,可现下他全身紧绷,所有注意力都凝注在沈迎夏表情微妙的脸上,也仅能使用这种命悬一线的粗糙声线了。

可结果是预料中的不爽快,沈迎夏几乎没思考便一把推开他,不容拒绝回了声“不必!”

吴要筠怎能死心,再缠上去攥住他衣服,将光滑若水的布料死死揉搓出条条褶痕,“不行,我们谈谈,我一定要说!”

说什么?你想说什么?沈迎夏在心中问着自己,无端端焦躁起来。他看得出吴要筠昨晚睡在他车旁一定事出有因,睡醒后那通幼稚的报复言论他一直没当真,可既然这人连得罪他都不怕,非要摆明辞职意愿,那想来他是横了心准备离开的。

可为什么要离开,就连一点念想都不愿留下么,这怎么行,怎么可以……

“不谈!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你的部门主管,我没时间奉陪!松手!到大厅了!”

眼见指示灯的数字渐渐往底层靠拢,沈迎夏气急败坏推搡吴要筠,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听这人花里胡哨的骗子话了,宁可卑劣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硬要把他留下。

纠缠间,沈迎夏望着吴要筠乖顺又执拗的眉眼分外难受,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为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人与自己员工纠缠不休,不仅思念没减,还把自己弄得完全不似往日平静了。

“放开!不要丢人了!”

“不放!你不跟我谈,我就不放!”吴要筠心口憋了一口血,红红的眼睛专注望着沈迎夏,好似再与这人死撑一刻,他那憋闷的心绪就再也忍不住要喷发出来了。

“胡闹,简直胡闹!”见推不开,沈迎夏一气之下扒下西服甩手丢给他,怒道:“给你!谈去吧!谈完之后乖乖滚去员工休息室,不给我写出一万字检讨你别出来了!”

吴要筠抱着衣服傻眼了,看一眼衣服再看一眼沈迎夏,完全怔愣回不过神。

他实在没料到平日里追求完美稳重的总经理能狗急跳墙把衣服脱了,还是在花翎数千位员工万众瞩目的巡场之时。

吴要筠要崩溃了,紧紧抱着衣服犹如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颤声道:“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谈,你,你不后悔……你不会后悔?”

荷荷喘息支离破碎,干涩音调七扭八拐,吴要筠难受得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

沈迎夏也不好受,可他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一丁点儿懦弱,只得不看吴要筠,转身对向黑冰装饰板正领带,又扫扫微微起褶的马甲,硬声说:“后悔?难道你还能敲诈我不成?不谈!”

“好……好……好……”吴要筠一连说了三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