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对,我该先确定你的性取向,这样节省我的时间,也节省你的精力。”谢栖眠始终背对着他,“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做什么让你误会或者不适的举动。”

江野愣怔在原地,如鲠在喉。

“我没有不适,我只是觉得……”

“江野,别说话。你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谢栖眠吸了口气,“我确实为你花了很多心思,你也确实让我很失望。”他回头,眼睛里有痛苦的笑意,“但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说到这么明白了,那就这样吧。大家都还有共同的目标要完成,及时止损是最好的,不然以后还怎么继续在一个队伍里相处。”

他拉开门,垂眸时密羽般的睫毛像一面扇挡住了眼中所有情绪:“虽然基地不算我家,但我只有这里,所以还是请你先回家吧。”

“你生气了吗?”江野想抓他的手腕,却在要触碰的瞬间,停住了。

谢栖眠微抬了抬下巴,在看向江野时脸上没有任何凄苦的表情,回到那个冷漠的谢栖眠:“江野,人如果后悔起来,姿态会很难看,希望你不要后悔。”

不等江野离开,谢栖眠率先上楼,消失在江野视野里。

楼梯转角那一寸残片阴影被北风吹散,江野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谢栖眠。

初七正式上班,俱乐部在一天之内热闹起来。

欧小典是第一个回来的,翘着脚在沙发上点评谢栖眠的春节假期生活:“屋里还是蛮干净的,小猫咪也长势喜人,就是你自己看着精神不太好啊,这几天做贼去啦?”他眉毛乱飞,“我可是听说你和江野初二去密室,被好多人碰到了呢。”

谢栖眠困倦得很,简单在厨房做了个三明治,坐在餐桌边慢慢吃着,没有回答欧小典的话。

“不过我最关心的还是你为什么突然要搬宿舍啊。”欧小典瞅了瞅四周,“和江野吵架了?”

三明治两口吃完,谢栖眠擦了擦嘴:“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他作息不太一样。”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一起住了一个多月了,现在你才跟我说觉得作息不合适?”欧小典捂着心口,“千万别吵架啊,我不是开玩笑的,再整一组下路不和,我就要崩溃了,真以为这年头能上LPL赛场打比赛的AD随便就能找到啊。”

谢栖眠眸色一顿:“所以连镜真要走?”

欧小典表情更贼了,附到谢栖眠耳边:“你都知道了?”

“听说了一些,但没有确切消息。”谢栖眠认真洗干净盘子,“他这个脾气势必要走。纵容他私联俱乐部可以,但这个时间点,春季赛都还没结束,就已经在圈子里传出这么多消息,未免太不尊重MST。”

欧小典扯了扯嘴角:“那有什么办法,怎么说也在咱们这儿呆了这么久,不可能说给他一记背刺,举报到联盟里去吧。”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么做不地道。”谢栖眠擦干净手,“上去训练了,你继续在下面接客吧。”

欧小典拉住他:“不是,你倒是和我说说,为什么要搬宿舍啊,我现在真的很挂心这件事,这关系到我还要不要找一个AD替补。”

“我追江野,被拒绝了。”谢栖眠说,“懂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上楼,徒留欧小典呆若木鸡,下巴都惊下来了。

“我……操……”

谢栖眠刚坐下,欧小典就一路“操”着进门来:“卧槽,卧槽,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什么时候看对眼了?而且江野……他也是?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不对啊!你还有被人拒绝的一天啊,真是三十年难得一见!”

欧小典伤口撒盐有一套,三百六十度环绕音伺候着谢栖眠:“你说是不是报应,这都是你拒绝掉的男人积累的怨气,让你遭遇这波滑铁卢……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他怎么会拒绝你?他怎么做到拒绝谢栖眠的啊?!”

“我有四五天没骂人了,你知道吗,”谢栖眠开机,熟练地揭短,“你不理解,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三十岁了,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每天三餐四季,岁月静好,一家三口坐看云卷云舒,而你,还只能让妈妈去相亲市场举着牌子帮你找老婆。”

欧小典究极破防,顿悟了什么叫做“最亲密的人伤我最深”,逮住谢栖眠一顿薅:“打个屁的Rank!马上起来给我emo!失恋了就得痛苦,我不允许你这么淡定,你马上立刻给我痛苦地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

身后有人敲了敲门,欧小典和谢栖眠同时停下了互薅头发的手。

江野拖着行李箱,抿紧了唇没说话。

刚才的话不知道江野听去多少,此下两厢都尴尬。欧小典作为多余出来的第三人更是走也不对留也不对,摸了摸鼻子:“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