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闲这话刚问出口，只见何女士和言爸爸一人拿着一个红色的小袋子走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叫人，何女士就把两个袋子都塞进了他的手里。

“一袋硬币一袋糖果，这个是心意，”何女士笑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塞得鼓鼓的红包，“这个是传统。”

言外之意是，这三样不能不收，不收就是不给何女士面子了。

何况他都在队长家白吃白喝这么久了，再见外就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许知闲也没推辞，连忙说：“谢谢叔叔阿姨，叔叔阿姨过年好！”

何女士笑开了：“过年好。”

待何女士叮嘱完言颂，言爸爸这才对许知闲说，茶房是二楼左手边的第一间，哪知又惹了何女士一阵白眼，还想着把人拐去喝茶呢！

言家父母没待多久就上楼去了。

许知闲抱着这三样新年礼物，感受到怀里沉甸甸的重量，他忽然想，按礼节，长辈给的东西必须双手接捧以示敬重，小时候拿压岁钱，他们这些小辈还要去磕头的……

可他小时候皮得很，在家过年，哪次不是被许父拎出来教训一通，就算有压岁钱拿，那也很扫兴。

言家浓浓的年味儿他显然有些招架不住。

言颂去房间把这些东西放好，又拿了一件厚长款羽绒服，把许知闲裹得严严实实的，拉着人就去了小露台。

小露台比基地的天台要小上很多。

何女士平时没什么爱好，但尤其喜爱侍弄些花花草草，她把小露台特地改造成了一个玻璃花房，白天的时候光线充足，整个露台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下。

地板上铺满了竹席，冬天光脚踩起来其实还是有些凉的，好在白天这里晒够了太阳，许知闲没觉得冷。

“我小时候经常半夜偷跑上来看星星，”言颂拿了两个小蒲团来，对许知闲说，“城区地面的灯光太强，会把星星遮住。这里在近郊，只要你抬头……”

言颂关掉了露台外的一盏小灯，拉着许知闲坐在蒲团上。

“就能拥有一片星光。”

除夕夜有“躲星”的习俗，俗称“躲太岁”。

许知闲还在心里盘算着虎年需要躲星的生肖是哪几个，言颂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们不用躲星，也不需要躲星。”

许知闲点点头，笑了起来：“我知道，虎、蛇、猴、猪，没有我们的生肖！”

言颂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有也不用躲。”

许知闲把蜷起的腿伸展开，他抬头望向夜空中那些漂亮的物什。

它们就在天上，一点点又一簇簇。

它们就在那里，不管近郊还是城区。

“我知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有时候不一定对，”许知闲的声音一顿，他话锋一转，转头看向身侧，“言颂，我很怂的。”

言颂轻声应着他。

许知闲又把腿蜷了起来，他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也不管旁边的人能听到多少，自顾自道：“你其实还瞒了我一件事。”

这件事他昨晚就想问了，当然他其实主动问了，但他队长答非所问。

“昨天晚上你说，那不是你第一次见Busy……队长，我有时候就是怂了点，我不傻。”

“那场对抗赛我们输了，你为什么只把我和乔年从淘汰名单里捞回来？”许知闲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那时候景教和乔年还没有在一起吧。”

言颂“嗯”了一声，回答他：“没有。”

许知闲说：“你不喜欢那些营销手段，不喜欢直播，应该也不喜欢这个各大俱乐部拿来炒作的节目，对吗？”

言颂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