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脂……”吴嬷嬷上前几步,仔细辨认了一下被下了毒的面脂,神情有几分迟疑。
“这面脂怎么了?”永和大长公主追问。
“这面脂应该是南院两位公子所用之物才是,怎的会在杨公子屋里头?”吴嬷嬷有些不解。
“是我转赠予杨公子的。”穆元甫接了她的话,又向永和大长公主行了礼。
不待永和大长公主问,便主动将昨日杨公子曾到他屋里一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道来。
末了,才道:“若当真是那盒里的面脂有毒,杨公子便是代我受过,受我连累,下毒之人真正要对付的,应该是我,容貌受损躺在病床上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杨公子。”
“查!给我彻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在我府里害人!”永和大长公主勃然大怒,一拍长案,厉声喝道。
只要一想到下毒之人针对的是她的镇府之宝周季澄,假如周季澄没有恰好把东西转赠给了杨沐春,而是自己用了……
仅是这么一想那个可能,她的怒火便又加熊熊燃烧起来了。
“查!便是把府里翻个底朝天,也务必把这狠毒之人给我查出来!”
“凶手自然是要查,但如今更为重要的,还是把杨公子的伤治好。”穆元甫又道。
永和大长公主一顿,叹息一声:“大夫方才说了,虽然不是什么罕见的毒,但是伤在脸上却是个问题,纵是拔了毒,可脸上的伤……若想回复到从前,怕是难了。”
“多请几位大夫看看,总会有法子的,还请大长公主多多费心。”穆元甫诚恳地道。
永和大长公主颇有几分意外地望了他一眼,点点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倒也不负沐春与你相识一场。”
穆元甫垂眸没有再多说,脑子却已在飞快地梳理起一切可疑人物。
毒是冲着他来的,是为仇,还是利益之争?
他想到了已经一命呜呼的原身周季澄。
或许,应该去找珠儿问一问。他有了主意,只是想到延昌郡主对这具身体的“垂涎”,又有点头皮发麻。
娘的,去找自家外甥女问句话,还要想方设法护着贞操,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暗骂了一声,只觉得这贼老天对自己着实是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既然有了决定,他便不再耽搁,只是当他真的去找延昌郡主时,方知道今日延昌郡主出门访友并不在府中,据闻得过几日才会归来。
他无法,唯有耐心等待。
天色渐暗,明月高挂夜空,洒落满殿的银光。
明德殿内,冯谕瑧缓缓翻看着今日刚修编好的半部典籍。
虽然只得半部,但也是聚贤馆那帮文人学士们将近两年的心血,冯谕瑧心中亦稍有安慰。
常言道,文能□□,武能定国。一个国家若想长治久安,文武必要两抓,缺一不可。
以武开国,却不能以武治国,这一点她相当清楚。
她正看得入神,忽然,从她身侧伸出一只手,把她的书夺了去,耳畔亦响起了属于男子的温润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