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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娅偷偷往上瞧,除了最开始对她眼睛的惊讶,天子的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多加停留。

下首的几位皇子亦是如此。

堤娅悄悄咬住唇。

身侧的二王子瞥她一眼,依天竺之礼向皇帝请安,道堤娅乃天竺最尊贵的公主,愿抚琴一曲,以贺两国友好邦交。

皇帝连声道好。

二王子躬身,乌黑的眼底极快掠过一丝笑意,他笑言:“公主抚琴,需有人献舞。”

皇帝笑意微敛,望向下首的视线威严肃穆。

二王子不卑不亢:“可否请最尊贵的皇子殿下,为堤娅舞剑。”

满座寂然,落针可闻。

鼓舞声消,沈鸾双眉紧皱,再不复先前的惬意从容。

天竺来者不善。

谁都知道,裴衡乃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子,天竺此举,和挑衅无差。

位于上首的皇后面色铁青,染着蔻丹的长指甲紧紧掐进肉里。

裴衡自然不能舞剑,然若是换了另外的皇子上台,便是承认裴衡并非最尊贵的皇子。

皇帝脸色和皇后一样,如出一辙的难看。

僵持之际,忽见一人不疾不徐离席。

裴晏一身松石绿广袖长袍,风姿绰约,芝兰玉树。

他朝皇帝拱手,又望向那天竺二王子。

裴晏轻笑出声。

“二王子此言差矣,父皇勤政爱民,普天之下皆为

父皇的子民,又何来亲疏远近、尊贵贫贱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