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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线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出自长安郡主之手。

长安郡主骄矜任性,肆意妄为,独独在裴晏眼前收起所有的利爪。

“阿珩,这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符,你定要戴在身上。泰安寺可灵验了,定能护你周全,保佑你平平安安。”

裴晏从问世之后就一直被踩在脚下,他从不信佛,也不信命。

然那一日,裴晏却鬼使神差收下了沈鸾的平安符,未曾丢掉。

笑意渐渐蔓延至唇角,裴晏弯唇,他抬首,视线越过崇山峻岭,回望京城所在的方位。

沈鸾如今……应当还在蓬莱殿,也不知道她近来如何。

裴晏第一回,有了归家的想法,有了思念的情绪。

沈廖岳那事处理得匆忙,待他回京……

忽而,一身马鸣撕碎了黄昏的安静。

“报!京中来信!”

侍卫攥紧缰绳,自马背上跃下,单膝跪在裴晏身前,双手将书信奉上:“陛下。”

裴晏接过,一目十行掠过。

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裴晏似是不认识信上的一字字。

再看。

又看一遍。

他不可置信,一遍遍读着信上的每一个字。

信上说,长安郡主自望月楼跃下。

信上说,裴仪带走了沈鸾的尸身,遍寻无果。

信上说……

蓦地,喉间一阵腥甜,裴晏直直喷出一口鲜血。

那不染血腥的平安符,终究还是沾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