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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雨雾中,衙门洞开。

只见一人身着鸦青色弹墨鹤纹织锦缎长袍,烟雨自他身侧拂过。

县令举着伞,小心翼翼候在一侧。

衙役见状,赶忙将阮氏赶到一旁,深怕挡了贵人的路。

可惜他低估了阮芸寻姐的心思。

顾不得淋着雨,沈氏拨开衙役攥着自己的手,快步朝裴晏走去。

一众衙役手握腰刀,齐齐将阮氏围住,刀光锋利,银白光影齐刷刷,足够吓人。

阮氏的丈夫晚了一步,忙跑到阮芸身侧,随妻子跪在台阶上。

遥遥朝裴晏叩首。

门首左右立着两盏戳灯,光影灼目,映在裴晏眼中。

雨幕轻飘飘,冷意簇拥着裴晏。他仰首,漫不经心往台阶下瞥去一眼:“那是何人?”

县令双膝跪地,心下叫苦不迭,不知一个小小的天水镇,五皇子也会踏足。他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将阮芸一事道出。

“这女子是沧州来的,下官已和她说过多回,她要寻的人并不在名册上,然她总是不信,日日来衙门前堵着,说是要进去看一眼方死心。”

后院存的,都是逝去女子的遗物。死者为大,除父母兄弟姊妹外,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阮芸的姐姐不在名册上,自然不得入内。

雨淅淅沥沥下着,苍苔浓淡。

双膝跪地,阮芸伏跪在地,额头贴着地面,不肯起身。

裴晏目不斜视,自阮芸身侧走过。

县令额角冒着薄汗,连声道歉:“是下官的不是,叫人惊扰了主子。”

县令撑着油纸伞,大伞撑在裴晏头顶,县令通身浇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