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说到周瑞家的,贾母多少也有几分迟疑,久久沉吟不语。

一个周瑞家的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怕打了老鼠伤玉瓶,要是伤了老二家的面子便就不好了,她虽然心疼环哥儿,但也没把环哥儿瞧得这么重。

贾母这一犹豫,自然让赖嬷嬷察觉了。

赖嬷嬷心下暗叹,老太太毕竟是老了,要是以往,早早让人唤二太太过来责骂了,又岂会顾虑东,顾虑西,迟迟不下决定呢。

不过贾母此举,赖嬷嬷也猜出一二,毕竟老太太年纪是真的大了,府中中篑早早便交给了王夫人管理,虽说老太太仍然是荣国府里老太君,但县官不如现管,如今的二太太可不再是以前的二太太。

更别提王家势大,老太太要罚,也得想想二太太身后的王家,要是真贾环的话,她也乖觉的顺势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此罢了,不过事关他们赖家前程,她少不得得推上一把。

赖嬷嬷咬咬牙,下跪给贾母请罪道:“跟老太太道个恼,老奴行事不周,为了问个清楚明白,竟是连二太太的心腹周瑞家的也都绑了,这……老奴之后会好好跟周瑞家的赔个不是,不叫老太太为难。”

“有什么好赔不是的。”原本贾母还有几分犹豫,但见赖嬷嬷竟然还要跟王夫人赔不是,当下便恼了,她的人,既使是错了,也由不得旁人挑错。

她冷声道:“这是说穿了就是老二家做的好事,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不必顾着老二家的面子。”

“是,老奴明白。”

既然已经做了,贾母也不在乎再多踩一脚,她冷声道:“珠哥儿近来是病的越发厉害了,让老二家的到水月庵里跪上三天的经为珠哥儿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