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妃再很,她心里也明白,即使永正帝再宠地,也不会由得她害死徒晰,她只能另辟他径找徒晰的麻烦。

原先徒晰不是在储秀宫中,便是在皇后的坤宁宫中,她不好直接上门挑衅,但如今徒晰不知死活的出了宫,这下便让年妃逮到机会了。

年妃自是不屑直接跟徒晰说话,她身旁的大宫女明白年妃心思,喝斥道:“那里来的无礼小子,见了娘娘也不瞧得给娘娘磕头。”

苏培成暗暗叫道,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年妃娘娘,这便是六皇子,圣上前些时候赐名为晰。”

虽然永正帝还没有正式将晰皇子介绍给所有人知道,但能在言里混的,能够没有半点眼力劲吗?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

“哦。”年妃冷冷的挑了挑眉,“即是皇子,怎么不晓得给本言磕头?莫非本言担不起?”

"这……"苏培成有些傻眼,虽说年妃算得上是庶母,但无论那家规矩都没有让家里的公子给庶母磕头的理,更何况这可是皇子,真要论起来的话,可是比年妃娘娘要高多了。

但他估摸了一下,觉得还是别得罪年妃娘娘的好,给庶母磕头虽然对晰皇子而言有些委曲,但要是能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解决了这次的危机也好,便开口劝道:“六皇子,你就拜见一下年妃娘娘吧。”

苏培成不敢直接让徒晰给年妃磕头,只是略略含糊了过去,要是徒晰不明究理,被年妃给说的当真磕了头,那也是徒晰自个的事儿,怨不得他。

徒晰冷冷的瞧了一眼苏培成一眼,苏培成下意识的眼睛游移,讨好的笑了笑,不过仍就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他心下微叹,就连苏培成都退了一步,可见得年妃之势大,不过磕头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即使年妃再堵上十次都不可能。

他冷声道:“看来年妃娘娘不仅言规不熟,就连身边的人也不懂规矩。”

年妃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徒晰淡淡的扫了年妃一眼,“大晋宫规,皇子着紫貂皮端罩,看我这身衣裳便该知道我是皇子。年妃娘娘身边的宫人竟然以小子称之,不是眼瞎,便是没读熟言规,敢问年妃娘娘,你身边的宫人是那一种?”

端罩便是翻毛外褂,样式和现代的毛皮大衣类似,紫貂毛又是最最保暖的毛皮,这件端罩倒是比先前和嫔做的狐皮斗篷还强些。

虽然他因为出言之故穿的是常服,但因为天气寒冷,是以特特穿了他份例里的紫貂皮端罩,横竖他只去林家,林家也知道他身份,便就怎么暖和怎么穿了。

这紫貂皮端罩不仅是用紫貂皮所做,内里还是皇子专用的金黄色素绒,即使认不住紫貂皮,也该能认得出这金黄色内里吧。

大言女一时哑口无言,她自然是认出了,要不是认出来了,又何必特别喝止住徒晰,只是没想到徒晰会拿着这事说事。

苏培成汤然的瞧着徒晰, 原以为晰皇子是个不懂言规的, 没想到轻描淡写的便点了年妃言女的错误。

但他也心下暗叹,即使知道年妃不合规矩又如何,在这言里,圣上的意思便是规矩,只要圣上喜欢,年妃再超过一点又如何?晰皇子这亏怕是吃定了。

年妃也被堵了一下,冷着脸道:“我身边的大宫女不劳晰皇子费心,但晰皇子见了麻母,怎么不瞧得磕头呢?”

徒晰冷笑,“敢问年妃娘娘,这宫规中有那一条说明皇子需给庶母妃磕头?”

他顿了顿又道: "皇子未封爵时位比亲王,超品;年妃娘娘为妃位,正三品,超品给正三品磕头!?这是出自宫规里的那一条规矩!?”

事实上,皇子与公主地位极高,除了帝后之外,整个内言之中就属他们最大,给自个母妃磕头是孝,但孝顺旁的庶母妃,呵呵,当真是想太多了。

年妃一时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气道:“晰皇子可真不懂规矩,那户人家不都是这样,按着晰皇子所言,莫非当了官的人便可以不敬庶母?”

徒晰冷声道: "官员可给嫡母及元配发妻申请诰命,自不例入其列;大晋律,户律第三十二条,嫡庶子待遇相同,需敬嫡母。敢问娘娘,不敬庶母这话是从那里出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妾通立女,即是立女,又何需敬重。

年妃被气的摇摇欲坠,险些晕倒,这也是她的拿手招数了,无论有理无理,只要她一晕,圣上必定会偏着她。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晕,却见徒晰紧张的退了一步,并拉着苏培成远了远,说道:

“苏公公可别过去,我看年妃娘娘身后好些花花虫虫,要是年妃娘娘倒下去时撞到了这些花花草草,又或着压到了地上的虫子,伤了容貌,你我便有理说不清了,还是远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