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做为婆母,她本该见一见林家女,但晰哥儿的身份还没落下,这桩婚事也没过了明路,她也不好名见林家女。

再则,她毕竟是甄家教养出来的,虽说后来对甄家冷了心,但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她事事偏着甄家,虽说甄家没有适年龄的女儿,但旁枝的女儿着实不少,她有意给晰哥儿指个甄氏的侧妃,便不好太亲近林氏了。

但眼见林家着实帮了晰哥儿不少,处处体贴周到,当真是把晰哥儿当成贵娟来看待了,甄妃也不好再无视林家,怎么说也得给林家一个面子,当下便决定待德贵太妃大寿过后便召见林家女,也顺便瞧瞧这未来的儿媳的性子是不是配得上晰哥儿。

且不说甄妃心里的打算,这五色牡丹才刚进宫,不少人便就知道了,一般的牡丹并不稀奇,但一株牡丹上竟然会有五种不同颜色,花形不同的牡丹,这就着实稀罕了。

不只是储秀宫里的几个小言妃寻了理由来瞧,就连和甄妃交好的宋嫔等人也好奇的亲自看了一眼,甚至于平时不踏足储秀宫的永正帝也来了,说是问一问徒晰近况,其实暗地里是来瞧一瞧这五色牡丹呢。

永正帝瞧着这五色牡丹,着实喜欢,要不是知道这是儿子给德贵太妃的寿礼,不好要了,说不定他早就讨要一株,让人送到翊坤宫和年妃一同赏玩了。

虽是如此,但徒听也瞧出永正帝的喜爱之情,笑道:“圣上若是喜欢,晰明儿再给圣上培育一株。”

珍稀的花草对别人而言极难得到,但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更别提小小的嫁接,只要给他时间,别说是一株五色牡丹了,来个十株都没问题。

永正帝点点头,轻咳一声,“朕喜欢梅花。”

徒晰会意。

横竖都来储秀宫了,永正帝少不得问一问伴读之事,这皇子选伴读自有规矩,一个必定是母家人,另外一个自然是大臣之子,虽说他私心觉得皇后先前挑的那几个伴读略略高了些,但想着皇后视晰哥儿为亲子,略略偏心也是在所难免,也就罢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后所挑之人听哥儿一个都瞧不上,反而瞎中了一个商人子!?若这真的是晰哥儿自己选的也就罢了,就怕是甄妃收了薛家什么好处,误了晰哥儿。

徒晰虽然知道自己选中薛蝌,少不得会让人狐疑,但可真没想到永正帝二话不说便给自个母妃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

他不敢看向母妃都快气的变了形的脸,解释道:“薛家子很好,我和薛远有旧,知道他儿子是个忠厚的性子,又自小跟着薛远走南闯北,见识极广,晰身边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又道: "晰所培育出来的良种并非种在京城一地,如果培育出来,少不得得在全国各地推广,要推广之前,需得熟知当地气候环境,旁的伴读虽好,眼界终究限于京城一地,相较之下,薛家子大江南北都曾走过,最是适合晰不过。”

而且他敢说只要他略略起了个头,薛远必定会大江南北的买庄子给他做试验田,说不定还会自动跳下来帮着种也不定,像薛远这般要一给十的研究金主上那儿找呢?

就冲着这一点,全京城的官家子可没一个及得上薛蝌的。

听到此处,永正帝缓和了脸色,“你一直不忘良种培育之事,极好!”

他虽然不觉得晰哥儿小小年纪能培育出什么良种,但无论成不成,能有这份心思倒是极好的。

见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为父分忧,永正帝高兴之下,第一件事便就是赏。

想着晰哥儿搬去北五所之后,也得上上书房读书了,当下便赏了一套文房四宝,并着几本新书,又想着徒晰时时出入京城,这安全可是重中之重,永正帝沉吟许久,便直接赏了一个暗卫给徒晰,让其专门保护徒晰安危。

徒晰可真没想过这年头还有赏人的,而且赏的还是暗卫,再见那人乍看之下鸟止过是一名普通的老太监,眼睛半眯半闭,好似打着磕睡,但偶尔一睁眼,便可见其眼中精光四射,似有无穷精力。

这世上那个少年没有武侠梦呢,要不是顾忌着永正帝在旁,说不定徒晰早就忍不住缠上去问问那人练的是不是葵花宝典,是不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了。

即然来储秀言里赏花,永正帝也不好看完花后便拍拍屁股走了,再加上先前误会了甄妃,少不得得补偿一二,当晚便顺道留宿下来,甄妃虽然不耐伺候永正帝,但她也知道自己越是受宠,对儿子越好, 乖顺的服侍永正帝休息不提。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甄妃足足派了七八个个宫女守着,说什么也不能让五色牡丹被毁,一行人直守到天将亮时,突然李远捧着热鸭膊的酒酿汤圆过来,说是晰皇子赏给大家暖暖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