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过一笔帐,即使买了寿礼之后,这银子也还剩下莫约二百两,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

吴书来低声道:“回历皇子,原本还剩二百两的,可前些时日打点德贵太妃身边的宫女说晰皇子的事便去了一百两,方才又给了王大人一百两银子的路仪,再加上零零碎碎的花销,如今银箱里剩下不到十两银子了,这么一点子银钱要去打点慎刑司,怕是不成。"

做为历皇子的贴身太监,在主母未进门之前,历皇子的私房都是由他管的。不得不说,历皇子的私房着实不好管,和旁的皇子不同,历皇子没有母妃,自然也拿不到从母妃那儿来的额外贴补,处处都得靠着自个的份例。

皇子份例虽然都是些外头见不着的好东西,但就是因为太好了,是以只能自个使用,旁人要是用了,便是逾矩,他们也拿不出去变卖。

历皇子虽然也有月银,但那么一点子月银也只够日常嚼用的,如果要多做些什么的话,便就不够了,先前还有李远这么一个冤大头肯借银子给四皇子,虽然不多,但好歹是点子进项,可如今李远没了,还不知道四皇子能往那儿借银子呢?

不只是要打听李远消息的银子没有,而且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花钱的事儿就在眼前。

吴书来尴尬说道:“晰皇子即将搬进北五所,咱们少不得得备一份礼,这……”

历皇子做兄长的,弟弟乔迁之喜,怎么也得送点东西吧,虽说皇子之间那有兄弟情,但大面上还是得过的,总不好什么也不送。

但这区区十两银子,能备什么像样的礼呢?历皇子最好面子,必定不愿意留下话柄让晰皇子笑话,一想到此处,吴书来便有些头疼。

听到此处,徒历的脸都快扭曲了,银子都不够花销了,竟然要给徒晰送礼,一想到这,他心里当真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哽在喉间不吐不快,他骂道:"不过是个野种,那配入北五所!"

吴书来那敢接话,只默默地垂头不语。

他暗暗腹诽,圣上都已经认了,再说这话也没意义啊,况且就光看徒盼那脸,便知道这种绝对不野。

徒历狠狠的骂了几句,他虽然嘴里骂着野种,但他心里明白,光凭那张脸,就可以瞧出徒晰绝对是父皇之子,不似李远……

他暗暗打了个寒颤,还好李远长的不像父皇,还好他比李远早出来一刻!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要不怎么前头的兄长不是死了,便是傻了,让他成了实质意义上的长子,尤其是他知道李远之事后,徒历越发认定自己是天选之子,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幸运,而李远又怎么会如此倒霉。

徒历心下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当年不该这么早弄死郎氏,先不说不弄死郎氏,说不定也没有李远这事,再则,如果郎氏还在,至少他手里也不至于缺银子。

说来可笑,做为皇子,他的手头上却没有多少私房,毕竟皇子的进帐都是有数的,尤其像他这么一个未成年的皇子,除了日常的月银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进项,也就只能靠母妃的补贴了,但他没有母妃,就靠着这么一点子月银,那够他办事的。

想到此处,徒历不免有些恼了皇后,当年郎氏被赐死之后,按理应该是由他这个养子继承郎氏的嫁妆,就连郎家当年也不敢派人上门将郎氏的嫁妆收走,默认让他接收郎氏嫁妆。

那知道皇后竟然派人请了郎家人过来,按着郎氏进门时的嫁妆单子,将郎氏的嫁妆尽数还了回去,半点也不留给他,要是手里有着郎氏嫁妆,他又怎么连打听消息的银钱都没有。

郁闷归郁闷,但这几件事儿还真不好不处理,他冷声道:"从我的私库中挑一套过的去的文房四宝打发那野种便是,先打听清楚李远之事才是。"br />吴书来苦着脸应下,“可这银子?”

十两银子打发一下御膳房还成,但要打点慎刑司,怕是不够。

徒历沉吟道: "去你春丽姐姐那儿问问,有没有什么不打眼的首饰先当一当应急,之后得了银钱再还给她。”

春丽是南安郡王府送进来的宫女,看似跟南安郡王府毫无关系,但事实上是南安郡王的外室女。

南安郡王将她送进宫,说是让他当宫女使唤,其实是有意结通家之好,他也明白南安郡王的意思,只等他满了十六,便会将春丽收房。

既然春丽早晚是他的人,如今先借用一下嫁妆倒也不妨事。

吴书来低低应了一声,着实不怎么看好,春丽姑娘虽然才进宫未久,历皇子已经跟春丽要了好几次银钱,春丽也变卖了不少首饰好贴补历皇子,她不过是个外室女,手里能有多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