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徒画所献的这玉佛,却是实打实得花银子买的了,这么一尊半人高的玉佛,用的又是羊脂白玉,怎么算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徒画虽是入了朝,但一个普通皇子,手里能有多少银钱,少不得又是耿家贴补的。

以往徒画不过才十来岁,年纪还小时让母妃、外祖父母贴补也就算了,而如今自己都入了仕,还让外家贴补,这就着实有些过了。

是以对徒画的寿礼,永正帝不过就点点头,并未夸奖,反而是对徒时所进献的一副自己书写的百寿图夸了又夸,赞了又赞。

徒画脸色微白,紧咬着双唇沉默不语,终究……还是来不及了吗?

本来这些年来,他的心思也淡了,可昨儿耿侧妃告诉他,疑似有孕之事,便让他又起了几分心思,先前外祖父虽是请了名医给他调养,但大夫也说了,能否有子大半还是得靠运气,没想到耿侧妃竟然如此争气,一进门便有了喜。

徒画欣喜之余,不免也有几分发愁,别看无论是谁上位,他都是皇室子孙,这辈子的荣华富贵跑不掉,可大伙心里都明白,一但新帝继位,其他的皇子便可以洗洗睡了,除了荣养之外,也就只剩下被圈禁这条路了。不见他父亲这么多兄弟,圈的圈,死的死,有那一个有好下场了。

徒听乍看之下似乎是个好性的,但天知道他是真好性还是假好性,要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也就罢了,可耿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要是这孩子陪着他圈禁,又或着终生郁郁不得志,叫他怎么舍得。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做父亲,可既然做了父亲,少不得得为孩子着想一番。只是没想到,他才试探了这么一下,便惹的父皇如此不喜。

被徒画的玉佛这么一打扰,再加上卫历所进的那本血孝经,永正帝也着实有些意兴阑珊,寿宴用不了多久便就散了。

大伙也知道永正帝心情不好,不敢打扰,匆匆散了去。

徒晰一回到北五所,还来不及用醒酒汤,便先吩咐小林收拾行李。因为永正帝万寿一事,他足足在京城多待了小半个月,算起来,早熟稻已经开始种植了,再不出去巡视,只怕会错过农时。

小林子见晰皇子还一心想着要尽快出去巡视早熟推广之事,心里着急,连忙道: "晰皇子,你怎么还想着早熟稻啊,你可知道圣上寿宴后去了奉先殿后殿叮唠,怕是会对历公子心软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奉先殿是徒氏一族的宗庙,前殿供奉着徒家先祖,后殿着供奉着女眷,如先后,还有当今去了的妃嫔全都供奉在奉先殿后殿之中。

谁都知道,圣上前些年突然信起了佛,这性子也越发软和,原本历公子的生母钱氏一直没有名份,也不知葬在何处,但去年圣上不知怎么了,突然追封钱氏为钱贵人,又寻回钱氏尸骨,并让她安葬在妃陵之中,灵位也得已入奉先殿享祭。

德贵太妃犹在,圣上大多数的妃嫔仍就在世,少数几个去了的如钱贵人、郎氏都和历公子有关,今日历公子又进了血孝经,难保圣上不是在奉先殿后殿跟钱贵人叼唠历公子啊。

徒晰淡淡道:"毕竟是亲骨肉,圣上有所挂念也是正常的。"

既使过继了,也毕竟是自己的血脉,除了少数当真心狠的父母,要真做到对自己的儿子全然不闻不问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今天瞧了卫历进上来的血书,永正帝一时心软,也是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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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圣上以往最是偏心历皇子,要是见了血孝经,一时心软,让历皇子回来怎好?到时晰皇子好好的局面都被破坏了不说,而且晰皇子已经入了局,历来夺嫡失败的皇子有那个有好下场的。

不见画皇子一时蹦跳,又一时缩回去,不就是怕这失败的后果,这才一直犹豫不决吗。要是旁人,他或许也不会这么担心,但如果是历公子的话,天知道他又会想用什么手段来对于晰皇子了。

徒晰微微一笑,“他没这么容易回来。”

别人能忘,但永正帝绝对不会忘了他当年是为了什么而把卫历过继出去的,除了卫历心很手辣之外,多少也与卫历容不得其他兄弟有关。

永正帝是老了,这些年来也越发心软,也因为如此,他不可能会置其他儿子于不顾,突然改立卫历的。

况且……

徒晰淡淡道: “即使他回来了,对现在的我有影响吗?”

他既已经站在朝堂上了,便不会这么容易下去。

他顿了顿道: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先给我收拾收拾,明天就要去巡视早熟稻种植的情况了,这事已经拖了好些日子了,眼见追肥的时间快到了,可不能再拖。”